兩千多年來中國的語言、文化,包括中國傳統的國家建設,都具有非常強的延續性,因此文化身份對於中國人來講是一種最根本的自我認識,中國的種族與文明以及他們的建構過程,在全世界來講,幾乎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
沒有人能準確描述未來
晶報:中國的崛起和西方國家的崛起有什麼不同?
馬丁:中國崛起,一個很獨特的地方在於它對於國際事務以及國內事務之間的平衡與英美並不一樣。哪怕我們假設中國是世界上最有影響力,最有權力的國家,但因為它的地理疆域廣闊、人口眾多,也使得中國必然在很大程度上關心自我、內部的問題多於關心如何在世界立足,如何塑造國際形象。這種內在、外在的把握可能與美國和英國的崛起不一樣。
晶報:這就是中國人所說的“不稱霸”吧?
馬丁:我所講的“Hegemony”(“霸權”),在西方的解讀是不一樣的。在中國如果我們講到霸權的話就是一種霸道的統治,它的反面則是和諧的,允許多元利益存在的。在西方,霸權的觀點是介於霸道統治與和諧多元,在這兩個極端之間的。
晶報:那麼西方,尤其是美國和英國這樣一些大國,在情感上能包容中國崛起這件事情嗎?
馬丁:當美國取代了英國的世界霸主地位,英國人是極不情願接受這個事實的。而我認為,美國人一直都在極力否認它已經衰落的事實,包括經濟上的衰落以及政治上無法像以前那樣控制全球的事務。但美國人必須要看到中國正在崛起以及美國國力衰落的事實,這對於美國人來講可能會是非常痛苦,也會引起他們內心強烈的衝突。這種心態其實也是一個潛在的危險,是衝突的來源。因為當一個強權衰落而另一個強權崛起的時候,衝突的危險性就會增高,因此,世界可能正在進入一個相對危險的時期,我們也應該要重點觀察下美國對於中國的崛起是怎樣反映與回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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