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所以您站在他的畫作前痛哭流涕?
羅中立:感觸很深。回國後很多同學問我有什麼體會,我回答說其實炒冷飯也是一條出路。
楊瀾:這條“炒冷飯”的出路,對您而言便是堅持一輩子畫農民;與此同時,您在繪畫的形式上不斷尋求突破與改變。然而對於普通大眾而言,《父親》的記憶實在太過於深刻,它是不是會像陰影一樣籠罩著您的創作過程?一旦作品被賦予了強烈的社會含義和歷史含義,作者再想超越、突破它實際上就很難了。
羅中立:在我看來,《父親》它就是一段歷史,而這段歷史已經過去了。它並不意味著你的今天和明天,它只是記錄了你曾經的一個階段,特殊的歷史背景成就了《父親》,所謂時勢造英雄便是如此。其實,即使當時我不畫這幅畫,也許張立中、李立中也會創作出類似的、具有時代符號意義的作品。所以,在我看來,更重要的是今天該做什麼,明天該想什麼,而不是過去的事情。藝術最可貴的本質精神實際上就是在不斷地突破和超越,在不斷地創造和求新。
堅持理想努力工作
楊瀾:既然您如此地熱愛畫畫,那又為何要接川美的院長一職呢?
羅中立:當院長是我人生當中的一次誤會,一段插曲。之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在轉向行政的過程中有一番很艱難的、甚至是痛苦的掙扎。當院長後我們班的同學全部嘲笑我,何多苓問我: “羅中立,你院長都敢當呐?”張曉剛也笑我: “你當院長,像不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