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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化的殉道者:吳宓與顧亭林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2-01-10 11:16:09  


 
  吳宓《空軒詩話》之十《黃節注顧亭林詩》,則較為詳細地介紹了他受黃節影響而讀顧詩的經過:

  黃晦聞師在北京大學授毛詩未完,乃於甲戌秋起,改講顧亭林詩,並依例作箋注。宓昔聞碧柳盛稱顧亭林詩,至是乃始研讀。本年一月三日,宓謁黃師,續借講義,歸而抄錄。師複為闡述亭林事跡,謂其既絕望於恢復,乃矢志於學術。三百年後,中華民族由其所教,卒能顛覆異族,成革命自主之業。今外禍日亟,覆亡恐將不免,吾國士子自待自策當如亭林。是日,師言時,極矜重熱誠。宓深感動,覺其甚似耶穌臨終告語門弟子“天地可廢,吾言不可廢”之情景。宓心默誦黃師“束草低根留性在,寸稊寒柳待春分”及“人倫茍不絕,天意必有寄。方冬木盡脫,生機蓋下被”之詩,頗以自警。(《吳宓詩話》,商務印書館2005年版,第190頁。)

  從以上記載可以看出,吳宓最早接觸顧亭林詩是在1935年,但真正認真研讀則始於1937年。這也可以從後面所引的日記得到證明。

  從《吳宓日記》和《吳宓日記續編》所記錄的情況看,吳宓對顧亭林詩集的閱讀主要集中在兩個時段(這一點與讀梅村詩的情況不同),即1937年和1956至1958年兩年間。

  1937年的日記有如下記載:7月18日:“讀《顧亭林集》。”7月20日:“仍讀《顧亭林集》。”7月21日:“仍讀《顧亭林集》。”7月23日:“仍讀《顧亭林集》。”7月25日:“讀《顧亭林集》。”7月26日:“讀《顧亭林集》。”這與他前面所講的“至七月初,學校放暑假,宓乃借取山陽徐嘉(遯庵)注本,逐首細讀,並錄其要點於書眉。日夜為之,至七月二十二日卒業”的情形,是基本相符的。當日讀完以後,作者曾寫了《讀顧亭林詩集》七律二首,該詩題注雲:“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二日,在清華作。時盧溝橋變起已半月。”當月28日,北京抗戰即開始。所以,吳宓真正開始認真閱讀顧亭林詩,是在國難當頭的背景下,從文化救亡的目的出發,試圖尋求一種立身行事的準則。這在某種程度上又強化了他對中國文化所持有的自信和認同。他說:“九.一八國難起後,一時名作極多,此誠不幸中之幸。以詩而論,吾中國之人心實未死,而文化尚未亡也。”(《空軒詩話》之四十,《吳宓詩話》,第239頁)在吳宓看來,只要文化不亡,中國就不會亡,文化亡則中國亡。很顯然,一九一四年四月六日朋友的一番談話曾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激發他對中國的未來做了深入的文化思考。當日的日記中說:

  晚,與錫予談,言國亡則吾輩將何作?餘曰:上則殺身成仁,轟轟烈烈為節義死,下則削發空門遁跡山林,以詩味禪理了此餘生。如是而已。錫予則謂,國亡之後不必死,而有二事可為:其小者,則以武力圖恢復;其大者,則肆力學問,以絕大之魄力,用我國五千年之精神文明,創出一種極有勢力之新宗教或新學說,使中國之形式雖亡,而中國之精神、之靈魂永久長存宇宙,則中國不幸後之大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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