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新就業形態為促進就業作出了重要貢獻。在國際勞工組織推薦、我國也採用的標準下,就業人員是指為了取得收入、在調查周內工作1小時及以上的人員,以及由於休假等原因在職未上班的人員。新就業形態創造了大量的“短工”“零工”機會,同時為勞動者在工作與休假兩個狀態之間靈活切換提供了條件。移動互聯網、大數據、雲計算等技術快速發展並在經濟實踐中廣泛應用,數字基礎設施和智能終端快速普及,平台經濟、共享經濟、網紅經濟等新業態發展壯大,催生了一系列時間自由、地點靈活、收入體面的新型就業崗位。快遞員、外賣騎手、網約車司機等靈活就業人員在我國已經達到2億人左右,在線工作、遠程辦公、居家辦公正在變得更為日常。新就業形態在創造越來越多就業崗位的同時,對於結構性失業、摩擦性失業、周期性失業也發揮著不同程度的對衝效應。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要求“健全靈活就業勞動用工和社會保障政策”,今年《政府工作報告》部署“加強靈活就業服務”,都是因勢利導發揮新就業形態積極作用的重要部署。
在新形勢下,就業優先政策的邏輯也在變化。總的方向是增加“彈性”。鑒於經濟與就業在增量關聯上的變化,在確保下限的前提下,不宜再使用“大水漫灌”的強刺激來硬生生地拉動經濟增長,而是應當不折不扣貫徹落實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精神,在推動高質量發展中強化就業優先導向,尤其是要“提高經濟增長的就業帶動力”。也就是增加經濟增長的就業彈性,讓1個百分點的經濟增長能夠帶來更多的就業增長。
在面對經濟下行壓力時,就業優先政策必須要前移關口。考慮到保市場主體對於保就業的基礎性作用,就業政策的著力點正在從失業這個“下游”和“末梢”,向市場主體這個“中上游”和“中樞”延伸。也就是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強調的,要“注重通過穩市場主體來穩就業”。無論是實施新的組合式稅費支持政策,還是加強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有效支持,以及推動降低企業生產經營成本,這些既是保市場主體的政策,實際上也是保就業的政策。只要能夠保住市場主體,就可以為穩就業贏得緩衝的機會。
為順應新就業形態的新要求,就業優先政策還必須精准服務。新就業形態是豐富的,並且是動態變化、不斷迭代的。兼職工作、共享工作、彈性工作、集中工作、階段工作、遠程工作、非標準工作等豐富的就業形式,所需的就業服務各有不同。不同就業形態在勞動生產率和體面程度、創新性和創造力上不盡相同,需要有針對性的政策支持。對於新就業形態下很多具備較高生產率的崗位,穩就業不能局限於原先的兜底式幫扶、救濟性政策,而要更加注重個性化需求的滿足和人力資本的可持續提升。即便是下崗失業人員等傳統就業工作扶持的重點群體,對於不同就業形態的接受度和適應性也有不小的差異,精准施策顯然是必然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