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美國分別與日本和韓國進行2+2對話。比較會談後“美日聯合聲明”和韓國外長的回應可以發現,日本積極應對美國的對華政策,而韓國“不選邊”的政策搖擺於中美之間。傳統威脅均衡論可以解釋同盟形成的結果,但是無法解釋威脅認知的程度。筆者認為這是因為冷戰結束後,理論中的變數屬性發生了變化。韓國和日本對華認知的差異存在於兩個變數:對華貿易依存度上韓國高於日本,對華區域戰略競爭上日本高於韓國。
“貿易和平論”認為貿易可以有效地減緩國家間的衝突。冷戰結束後,自由貿易成為國家促進經濟增長的主要方式。地理位置相鄰的貿易國家間減少了傳統地緣政治引發的威脅認知。這使得“地理毗鄰性”成為影響兩國威脅認知的積極變數。首先,日本經濟對貿易的依存程度低於韓國。IMF資料統計1992年—2020年近30年間,韓國總貿易額占GDP的平均值高達60.4%,而日本僅為22.6%。同時,貿易間相互依賴的程度隨著時間的推移,“非對稱性依賴”成為中韓之間貿易關係的主要形態。根據貿易依存度公式(雙邊貿易額/GDP×100%)結合IMF資料統計1992年—2020年近30年間,韓國的對華貿易依賴程度遠高於日本。截止到2020年韓國對華貿易依存度為15%,日本為6%。這導致韓國在經濟安全利益上比日本更加需要與中國的合作。
其次,隨著冷戰的結束,“進攻意圖”的含義同樣發生了變化。意識形態作為主要衝突來源的因素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國家間的影響力與領導力競爭。這既反映在全球層面,也反映在區域層面。一個崛起國的實力增加,使得區域內的權力結構發生變化。同時促使其擴大在政治、經濟、安全等多方面領域內的影響力。這衝擊了原有影響力的國家在該範圍內的領導力。存在這類情況的國家間,威脅認知程度會急速上升。中日矛盾就屬於這類問題的範疇。上世紀70、80年代,作為經濟發達國家的日本開始逐步向東亞地區進行直接投資。“雁行發展模式”成為日本領導東亞經濟發展的主要模式。同時,日本不斷加大對東盟的影響力。2010年中國GDP超越日本。隨之而來的是中國通過投資,金融,基礎設施建設等方式不斷擴大其在東亞地區的影響力。這種影響力上的競爭導致中日在釣魚島上的爭端持續升溫。中國的“一帶一路”與日本宣導的“印太戰略”形成戰略上的對比。
隨著中國的不斷崛起,中韓在經濟上的合作不斷深化,而中日在區域領導力上的戰略競爭持續加劇。這使得“威脅認知”在中韓之間相對減緩,在中日之間逐步加大。尤其在新冠疫情歷經兩年後,中國在疫情防控上取得的成果使得經濟得以快速恢復。其後,韓國將可能更加依賴中國穩定的市場來恢復經濟,而日本則將面臨中國持續增速的國力而帶來的戰略壓力。
根據以上的分析,本文對今後中韓關係發展的建議為:加大以經濟為基礎帶來的社會人文交流。本文僅在比較韓日對華威脅認知的程度差異,並非認為韓國對華沒有威脅認知。韓國在新聞輿論方面對中國的認知模式仍具有“非客觀性”。
同時,韓國在“薩德問題”上已經逐漸認識到貿易上的“非對稱依賴”所帶來的壓力。隨之提出的“新南方政策”在試圖平衡對中國的貿易依賴。中國需加大經濟上的影響力。RCEP將東南亞與中日韓囊括在內是一個很好的實踐。在對中日關係上,中國需要時間讓日本適應中國的崛起,接受東亞區域內的權力結構變化。這並非易事。中國現今的實力造成了區域(中日)以及全球(中美)兩個層面的權力結構變化。這使得美日在對華政策上高度保持一致。因此,可以採取拆分問題的方式進行緩解威脅認知程度。在中日雙方都沒有影響力和領導力的領域展開合作,逐步推進。2022年是中韓建交30周年,也是中日建交50周年。應以此為契機展開相應的合作發展,穩定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