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邦交正常化以來,兩國關係經歷了三個階段,即1972到1992年的“友好期”或“蜜月期”、1992年到2012年的“過渡期”或“摩擦期”,以及2012年之後的“對抗期”。事實上,自2012年前後,伴隨中日關係競爭性、對抗性加強,日本已開始視中國為其主要戰略競爭對手了。在這一點上,實際上日本遠遠走在了美國的前頭。美國特朗普政府是在2017年才明確將中國當成戰略競爭對手的。
在東亞地區,面對中國的崛起,多數國家的反應是採取對衝策略,兩面下注,而唯獨日本採取制衡為主、對衝為輔的策略。2012年到2017年,安倍政府在“俯瞰地球儀外交”下,積極配合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遠交近攻,挾美制華,中日關係嚴重惡化。2017年後,鑒於國內外環境的變化,制衡中國的政策難以為繼,於是強調中日關係要“化競爭為協調”,對對華政策做出策略性調整。於是,才有了特朗普“美國優先”背景下的中日關係重回正軌趨勢。但是,我們必須認識到,中日關係的轉圜是有限度的,“中日接近”更不意味著“日美乖離”,必須認清中日美關係的表象與實象,切不可抱有不符實際的一廂情願的幻想。
拜登上台之後,宣稱要修復與其盟友的關係。對此,日本抱有非常高的期待,試圖藉機加強日美同盟關係,並構築遏制中國的反華統一戰線。值得注意的是,與以往不同,此番日本在日美同盟中發揮了積極的引領作用。
從近期日本的表現來看,日本的對華政策出現了明顯的倒退,仿佛又回到了2018年前的“競爭”狀態。基於這樣的判斷,是否可以說中日關係重回正軌的態勢宣告結束了呢?進入新世紀以來,中日關係經歷了“惡化—改善,再惡化—再改善”的循環過程,現在是否進入了“再惡化”的狀況?中日關係能否走出這種循環?這些是值得我們認真思考的問題。
再從中日韓關係的視角來看,面對中國的崛起,韓國和日本的反應和戰略選擇是有很大差異的。如前所述,在東亞地區,面對中國崛起,衹有日本把中國當成戰略競爭對手,採取制衡策略,其他一些中小國家皆採取對衝策略。韓國總體上把中國發展作為本國發展機遇,並不像日本一樣把中國當成競爭對手。韓國雖然與日本同為美國的盟友,但這並非意味著韓國對華政策與日美步調完全一致。韓國方面最近明確表示,美國是韓國的最大盟友,中國又是最大貿易夥伴,韓國不會在中美之間“選邊站”。
展望未來,隨著影響中日關係的國內外環境的變化,歷史問題、領土問題、台灣問題等因素,仍將對中日關係產生重要影響。如果說,在本世紀第一個十年,影響中日關係的主要因素是歷史問題,第二個十年是釣魚島問題,那麼第三個十年台灣問題可能成為中日爭端的焦點。中日未來在釣魚島問題上擦槍走火的可能性未必很大,因為雙方深知釣魚島衝突的巨大危險性,且積纍了一定的管控經驗;而歷史問題由來已久,難以造成震蕩性的影響。相比之下,台灣問題更加充滿不確定性,且日益凸顯起來。此番日美首腦會談,自1969年以來重提台灣問題,干涉中國內政。對此,我們必須保持高度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