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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百年問:時代是否追上了曹禺的天才? | |
http://www.CRNTT.com 2010-08-12 13:39:16 |
“我盼他來入夢,但他一直沒有來” 1988年,晴天霹靂,曹禺被診斷為腎功能衰退,住進北京醫院。醫生和李玉茹談話時一臉嚴肅,李玉茹二話沒說,陪著老伴住進了醫院,在一張鋼絲小床上,一睡就是幾年。人後,她哭得死去活來,當著曹禺的面,卻顯得信心百倍,鼓勵老伴跟她一起往前走。 在李玉茹的悉心照料下,9月3日曹禺78足歲生日的前三周,他審視和剖析自己,寫下了這首詩和幾句話: 破曉夢醒將去身, 驚聞寥落荒雞鳴。 往事如水任流去, 忍堪重踏亡羊塵。 餘年近79歲,回顧數十年來,如柳如萍,隨風塵土,對人對己,大半謬失。怨天尤人乃庸人心理。雖行將歸去,終不肯死前仍不能隨心所願,澹泊而勇於面對醜惡言行進行沉默(不是無行動)的鞭撻。尤其是針對自己的矛盾,須更重的反省,利用暮年作此認真的言與文,歧路亡羊,楊子長嗟,然回頭是岸,大徹大悟,獨可為。 何等有價值的自我剖白!李玉茹覺得他這種自我剖析像個勇士,她說:“我為他驕傲,這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能拿起手術刀對准自己長瘡的痛處狠戳的,我崇敬他,更愛他了。” 1996年12月13日,曹禺去世,“於淩晨3:55分悄然離我走了……家寶今天獨自一人睡在北京醫院太平間了,我不能陪他了,好人家寶,我舍不得你。” 孤單單、空蕩蕩!“無休歇的思念與悲傷伴隨著我這個年逾七旬的老人;往日的焦慮、擔心、奔忙,趕趕落落計算著時間過活的我,一下子變成了一只停了擺的鐘,洩了氣的皮球,癟癟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切如昨,只是他去了,家裡陳設一如既往,處處留著老伴的印跡。他不在了,他不再回這個家了。我盼他來入夢,但他一直沒有來。”李玉茹仍然在長相思,然而卻再也沒有歡聚的指望了。 中央戲劇學院原院長徐曉鐘,在李玉茹追思會的書面發言中這樣來描寫李玉茹那一刻的苦與痛: 1996年12月13日淩晨,中國文學藝術界經歷著一個痛苦的時刻:曹禺老師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永遠不能忘記:當醫生最終宣布救治無效時,玉茹老師緊緊地偎依著曹禺老師的臉頰不肯站起,哭泣著不停地呼喊著曹禺老師。……這使我回想到十多年來玉茹老師對曹禺老師心貼心的相伴、服侍與照顧,心中無盡的感謝她,尊敬她! 李玉茹對於曹禺的深深思念,投放進了為老伴編書的工作之中。從曹禺去世一直到2000年底,《沒有說完的話》終於出版了,李玉茹在扉頁上給孩子們寫下了這麼幾句話,大意是: 這是媽媽花了大心血出的一本集子,也是媽媽做成了一件以前我不會做的事情。我盡量忠實地再現爸爸的真實情感,還原他的本來面目,讓人們更多一些了解曹禺其人。 摘自《晶瑩透亮的玉——李玉茹》李如茹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來源: 文匯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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