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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百年問:時代是否追上了曹禺的天才? | |
http://www.CRNTT.com 2010-08-12 13:39:16 |
不過,細觀曹禺先生,與路翎被關進監獄、沈從文被迫放棄文學創作不同之處在於,除去“文革”那段時間,他還是有限度的保有了創作的權力。進入歷史新時期後,依然有作品不斷問世,但是那些作品,用今天的眼光來看,恐怕只剩下史料價值了。對此,曹禺先生在生前可能也有所認識。梁秉堃先生曾經撰文記載了曹禺先生一段故事,美國劇作家阿瑟.米勒來華,在北京人藝執導他的名作《推銷員之死》。曹禺先生請他到家裡做客。在吃飯之時,曹禺拿出畫家黃永玉寫來的信,請英若誠一句一字地翻譯給了阿瑟.米勒聽,黃永玉在信裡說: “你是我的極尊敬的前輩,所以我對你要嚴!我不喜歡你解放後的戲,一個也不喜歡。你心不在戲裡,你失去了偉大的通靈寶玉,你為勢位所誤!從一個海洋萎縮為一條小溪流,你泥溷於不情願的藝術創作中,像晚上喝了濃茶清醒於混沌之中,命題不鞏固,不縝密,演繹、分析得不透徹。過去數不盡的精妙的休止符、節拍、冷熱、快慢的安排,那一籮一筐的雋語都消失了。誰也不說不好。總是‘高!’‘好!’這些稱頌雖迷惑不了你,但混亂了你,作踐了你……” 在我看來,曹禺先生相較於其他人,其實更有某種典型意義,這個典型意義在於,作為不世出的天才型藝術家,他始終充滿了對自己的疑惑,自覺用一種更權威的,更“正確”的聲音引導自己的創作。這也使得他的作品具有多種演繹維度,而越往後,越成為單一的宣傳。有研究指出,曹禺先生實際上早在建國前就已經陷入了某種瓶頸,究其原因,在我這一外行看來,未嘗不是“聲音”壓倒“天才”的結果,當然,也要承認,這種變化是他“自願”發生的。這就對我們理解時代提供了一個樣本:可能,早年的曹禺先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偉大之處,而當他意識到宏大叙事的聲音對自己的傷害之時,一切又都無可挽回了。 只是不知這次的《原野》,是否能夠被觀衆真正理解,幾十年過去了,在大師百歲之際,我們的時代,是否追上了他的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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