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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立人：辛亥前後，陳炯明盡了最大努力

http://www.CRNTT.com   2011-10-17 15:15:22

南都：但陳炯明從法政學堂畢業之後便積極參與到了廣東諮議局的活動中了。為什麼一方面又是革命黨人，一方面又能積極參與到立憲活動中？ 　　趙立人：這種情況並不是特例。在全國各省諮議局都有類似情況。因為諮議局的議員有相當一部分是有新思想的新型士紳，有不少是受革命黨宣傳的影響。這種宣傳不一定是來自《民報》，梁啟超的《新民叢報》中鼓吹革命、鼓吹暴力、鼓吹破壞流血的文章曾經也是多得很的。所以這一點並不奇怪。實際上當時清政府統治的合法性已經普遍受懷疑了。 　　南都：那陳炯明當時有沒有考慮過以清政府作為主體來推動整個社會的變革？ 　　趙立人：清政府本來就不是很想憲政。它只是想要用憲政的幌子來抵禦革命的風潮，讓老百姓有一個發洩口，逐步緩和這種對立情緒。所以它既要尊重民意搞諮議局，又不想很快地推動它。陳炯明剛開始進入諮議局的時候，政府好像進步了。只要政府本身有一點進步，革命的呼聲就會小一點。但是一旦大家發現政改推不動了，革命黨的聲音又會大起來。清末就是這樣的情況。至於陳炯明當時有沒有考慮過利用諮議局這個平台來推動社會發展，我想是兼而有之的。 　　南都：陳炯明在廣東諮議局的表現怎麼樣？提出了哪些具體的主張呢？ 　　趙立人：陳炯明在廣東諮議局裡算是最活躍的一個了。他提出了很多議案，較有影響的要數裁撤善後局、廢除就地正法案、禁賭這三項主張了——— 其中又數禁賭影響最大。 　　清初，公開設立賭館是被禁止的。因為賭博和犯罪是密切聯繫的，賭徒們賭輸了便要去搶劫，所以官方也知道要打擊盜匪，禁賭便是一個方面。但到中法戰爭時，張之洞主政廣東，由於缺乏軍費，他就想出了一個“寓禁於征”的法子，從賭博中收稅。這筆稅額比田賦還要高。但是，賭博不僅加劇犯罪，還破壞了社會風氣，甚至影響到科舉考試的公正性。陳炯明對賭博深惡痛絕，他不斷在諮議局會議上提出禁賭議案。當時廣東省諮議局原則上也同意了陳炯明的主張，要求廣東政府全面禁賭。但這對廣東政府來說卻是要命的，因為賭餉是財政的一大來源。所以當時他們就說暫緩，原則上仍然要禁，但需等找到新的稅項能夠補上賭餉後再逐步禁。到1910年10月諮議局開第二次常年會的時候，陳炯明提出可以用宰豬、收捐、釀酒諸如此類的稅收來補上空缺，迫使當時的兩廣總督“代奏”。這個時候，賭商們也開始紛紛活動。為了讓諮議局不通過禁賭的議案，有一個叫蘇秉樞的賭商拿了五萬元銀票想要收買陳炯明。陳炯明不為所動，但其他議員卻都拿了錢。所以在第二次表決的時候，陳炯明提出禁賭事關重大，不能照平常的無記名投票，必須記名。由於收錢的人太多了，所以最終禁賭的議案沒有通過。但由於是記名投票，所以誰贊成誰反對都清清楚楚。事後，贊成及反對的名單都被登在報紙上，廣東各地紛紛通電抗議，要求開除那些包庇賭博的議員。迫於壓力，那些反對禁賭的議員不得不辭職，最終禁賭議案得以通過。不過這時候辛亥革命也已經箭在弦上了。正是禁賭使陳炯明獲得了很高的聲望，為他以後的成就奠定了基礎。 　　南都：這次活動之後，如果說之前陳炯明對憲政還有幻想的話，這個時候他對清政府應該已經沒有什麼想法了吧？ 　　趙立人：對，這個時候他的幻想已經不多了，特別是他參加的國會請願活動被清政府壓下去之後。但陳炯明本身對這些活動也不是很積極，他在參與國會請願、禁賭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參與策劃新軍起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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