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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耀傑 反思與紀念辛亥革命

http://www.CRNTT.com   2011-10-08 15:02:12

四、武昌首義與《鄂州約法》 　　武昌首義的過程大家都知道，不需要詳細介紹。關於黃興在辛亥革命中的作用大家一直有爭論。黎元洪當上都督，馮國璋在漢口打仗並馬上要占領漢口時，黃興和宋教仁幾人才匆匆來到武漢。因為前方打得很緊張，黃興在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到來，武漢方面還是很歡迎的。黎元洪為了表示歡迎做了一個大旗，讓士兵騎著馬到處宣傳黃興到了，有救星了。但是黃興帶人打了兩天仍然是失敗了。漢口被馮國璋占領後，黃興回到都督府開會，總結了兩點原因：第一，革命黨軍隊都是臨時招募來的，不會打仗，也不聽指揮。第二，民軍方面沒有在人海戰術中最具有殺傷力的機關槍。 　　不時有一些革命黨人很不服氣，秘密商量給黃興一個比黎元洪更高的官位，叫湖南湖北大都督，結果湖北人不答應。黃興不能領導黎元洪，就只能被黎元洪領導。在這種情況下，與黃興關係比較好的同盟會與共進會的雙料會員居正，提議說要樹立黃興的威信，需要舉行隆重的拜將儀式。黎元洪在拜將儀式上授予黃興戰時總司令的印信、委任狀和令箭，委任他全權指揮漢陽保衛戰。 　　同盟會內部年齡最大的是譚人鳳，他與黃興、宋教仁都是湖南人。他說過黃興是“雄而不英”的一個人，雖然勇敢卻不夠英明。宋教仁是“英而不雄”的一個人，雖然英雄卻不勇敢。宋教仁雖然到了武昌前線，他卻不去建立一點軍功，而是與曾經在東京法政大學留學的老校友湯化龍、張國溶、黃中愷、張知本、居正等人凑在一起，住在湯化龍家裡執筆起草了《中華民國鄂州約法及官制草案》。這個憲法文本主要是仿照美國憲法寫的，由公民權利方案和政府權力架構兩部分組成的，而且規定得很詳細，一共有8份，第一份是臨時約法草案，另外7份是各個政府部門怎麼設計，怎麼任命。草案完成後，11月9日由黎元洪頒布，頒布以後卻從來沒有生效實施。假如按照這個約法草案來依法實施的話，湖北的革命黨內部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血腥事件。結果是革命黨內部的人誰都想搶權奪利，而且連大都督黎元洪的命令都不願意服從。漢陽失守後，湯化龍跟著黃興去了上海，張振武那些人甚至罵黃興是逃將，湯化龍是逃官，制訂好的約法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遵守。 　　宋教仁制定完這個草案以後最早離開，他回到上海把鄂州約法的草案拿到《民立報》連續刊載。這個草案雖然在湖北沒有起作用，在江蘇卻發揮了作用，被應用於江蘇軍政府的重新改組。12月6日，蘇州都督程德全在南京通電就任江蘇都督，宋教仁被任命為相當於省長的政務廳長。江蘇省政府基本上是按照鄂州約法來組建的。 五、各省都督府代表聯合會 　　辛亥革命期間最具有制度創新意義的，是各省都督府代表聯合會。這是模仿美國人的制憲會議來組織的。當年袁世凱就像1977年的鄧小平一樣眾望所歸，改變國家命運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武昌起義爆發以前，中國最有名望的一個人是中過狀元的實業家張謇，他早年曾經是袁世凱的老師。張謇從武漢坐火車去北京見攝政王載灃的路途中，在彰德也就是現在的安陽火車站下車去看自己的學生袁世凱。他的意思是說，等到這個國家，國家出事的時候，就靠你出來救國救民了。 　　辛亥革命爆發以後，清政府不得不請袁世凱出山。張謇在上海的立憲派朋友趙鳳昌等人立即行動起來，商議如何擁護袁世凱。福建咨議局的秘書長林長民，也給湖北的咨議局長和民政局長湯化龍發電報，說是現在幾個省都起義了，南方要成立聯合政府。黎元洪也為組織臨時中央政府的事情通電各省都督。11月11日，蘇軍都督程德全、浙軍都督湯壽潛把上海立憲派人士草擬的《組織全國議會團通告書稿》從蘇州聯名致電滬軍都督陳其美。其中說的一次會議、二次會議、三次會議都是美國歷史上的重大事件。這些立憲派的共同意見，就是要建立美國那樣的民主憲政制度，也就是仿照人家的一次會議、二次會議來成立一個議會性質的組織。經過反覆商議，決定把這個組織的名稱叫做各省都督府代表聯合會。 　　各省代表到漢口租界開會，推選雷奮、馬君武、王正廷三人按照美國的總統制起草《政府組織大綱》，用一天時間起草的大綱很粗糙，遠遠比不上宋教仁此前執筆起草的"鄂州約法"。12月11日，上海《民立報》全文刊登《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組織大綱草案》，宋教仁覺得這個大綱不好，就加了一個編者按：“此草案不適合者頗多。如人民權利義務毫不規定，行政官廳之分部則反載入，以制限其隨時伸縮之便利。又如法律之提案權不明，大總統對於部長以下文官之任免權不具，皆其失處也。聞赴鄂各代表不日當會合留滬代表再開議於南京，甚望其反覆審定，不使貽笑大方也。” 　　中國人很愛面子，人家都過的東西你說不好，還說“貽笑大方”。讓馬君武等人很惱怒。宋教仁挨過兩次打：一次是女革命黨說他不承認女權打耳光，一個是馬君武打他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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