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公投熱。進入近現代政治以來,公民投票原是二戰後原殖民地國家獨立的手段,用於內政問題的案例並不廣泛。然而,2014年蘇格蘭獨立公投、2015年希臘歐債公投與2016年英國脫歐公投相繼發生,這兩個西方政治的發源地引發了當事國、歐洲乃至全世界政治經濟的“地震”。同時,公投熱也讓分佈在全球各地的分離主義者們欣喜若狂,公投似乎成為了一種具有高度正當性與正義感的“實質民主”形式與主張。
第三,素人政治。這本是一個源自于日文的詞語,不過,一個特朗普,一個柯文哲,隨著太平洋東西岸這兩位政治素人的強勢崛起,再加上倫敦市長詹森、印尼總統佐科等人,這一類特立獨行、橫空出世、出身非政治世家、受到平民追捧的政治明星活躍在近年來的政治舞台,也讓這個原本小眾的日文詞語成為了華文輿論場的熱門詞彙。更具有觀察意義的是,素人引領佔領潮,佔領催生政治素人,而公投又是政治素人動員大眾的票房毒藥。可見,上述三者之間交互作用不容小覷。
上述三類現象,構成了當今世界政治的新元素、新特徵,與此同時,更加需要注意的是,上述三類現象的參與者與主力軍,基本上涵蓋了18至40歲的青年群體。可以說,這是年輕人運用年輕人特有的方式而展開的一場年輕人自有的狂歡,不過,與其將其形容為“狂歡”,不如將其理解為後金融危機時代的世界政治“躁動症”。目前,輿論是如何來診斷這一“躁動症”的病因呢?
基於不同邏輯的對世界政治躁動症的病理分析
梳理各類分析與評論,我們可以發現,由2008年美國爆發次貸危機所引發的國際金融海嘯與全球經濟衰頹,一致被歸咎於源頭,但輿論對上述現象的解讀以“經濟-社會-政治”的邏輯貫徹始終:首先,金融危機下最大受害者就是發達國家與中等發達國家的中產階級,他們實質所得下降、家庭財富縮水;接著,中產階級對社會現況與內政不滿情緒陡升,同時,中產階級家庭子女也面臨著競爭力下降、機遇減少、就業環境惡化的問題,青年人固有的理想性格夾雜著對現實的失望,強化了他們的政治表達;然後,作為發達國家社會穩定的壓艙石,中產階級的不滿為民粹主義政治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最後,民粹政治粉墨登場,贏得了前所未有的舞台與掌聲,佔領潮、公投熱、素人政治等形形色色的民粹政治登上歷史舞台,構成了當今世界政治躁動的現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