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現朝鮮對韓國政府的“構築統一基礎”政策的否定反應
朝鮮實際上從朴槿惠政府上台開始就以“第三次核子試驗”和“開城工業區的關閉”的強硬方式搞起“零和鬥雞博弈”,希望以此來逼壓她妥協放棄李明博政府的針鋒相對政策,但因韓國的堅定不讓步戰略而告失敗。之後,朝鮮以堅定“先和平體制,後非核化”,堅持以“核捆綁戰略”和展示武力來保證其安全。朝鮮公開宣佈保有核武器之外,在2014年已經有111枚飛彈發射試驗和無數的長射程炮彈試驗發射,以向內外展示其武裝力量,給予韓國和周邊國家其“戰爭能力”的威脅。
對朴槿惠總統的和平統一政策,北方採取了兩面手法,一方面提出以“改善北南關係”的主張來要求建立和平關係,另一方面,就以比過去更積極批評美國對韓半島問題的責任和侵略性,誘導韓國內部的“反美情緒”來離間韓美同盟;同時辱駡朴槿惠政府的保守性和獨裁性,以獲得韓國內部的“從北”和“民主進步派”的支持,希望搞韓國內部政治分裂矛盾。這種一邊主張和諧但同時辱駡和離間對手內部矛盾策略,從博弈的角度來看,就是在“鬥雞博弈”當中,以“敲山震虎”的方式逼對手先讓步的做法。
朝鮮辱駡韓國的《韓半島信任進程》,稱為“對決政策”或“敵對政策”或者罵為追求“體制統一”的“反共和國對決策劃”。又稱南韓政權為美國的“傀儡政權”,統一部部長為“傀儡部長”;說美國為韓半島問題的根源,將把“韓美聯合軍事訓練”視為侵略活動。北韓言及韓美搞“打擊核先制能力”,“核戰爭”等的情況下南北和平體制的樹立事實上連討論都是困難的情況,並且朝鮮主張美軍一定要從韓國撤走等,說“2012年美國和南朝鮮傀儡決定對我們共和國進行核先制打擊轉換成實質上的作戰上後我們共和國也擁有了對應的核先制能力。”朝鮮將韓國提出的《東北亞和平合作構想》或《歐亞倡議》的國際性信任合作方案,以促進東亞區域和平進程的提議,都看成為“和外國勢力的狼狽為奸”的以政治軍事攻勢進行批判。⑧
這兩年北方幾乎每日發表聲明和文章譴責韓國,其主題包括“人權問題”,“散發傳單”,“軍事訓練”,“韓美作戰權的延期”等,說這些都是“南朝鮮傀儡”的對朝鮮的“反共和國”、“反民族統一”的行為,要求改變態度改善北南關係等。同時,朝鮮以試探北南對話談判的方式或以積極外交來突破目前這種困局而做了努力。就如“朝鮮三人代表團”於2014年10月4日,也就是簽署《10.4南北關係發展和平繁榮宣言》的7周年紀念日,突發性訪問韓國仁川亞運閉幕式與南韓方面說好的“第二次高級會談”。又如這幾個月朝鮮向全球展開的積極外交,與俄國經濟合作等實務性關係有些改善。朝鮮公開宣佈保有核武器之外,在2014年已經有111枚飛彈發射試驗和無數的長射程炮彈試驗發射,以向內外展示其武裝力量,給予韓國和周邊國家其“戰爭能力”的威脅,其戰略就是以“敲山震虎”的方式要韓國和美國先讓步妥協。但後因“散發傳單”而引起的軍事衝突和摩擦當中,“第二次高級會談”沒有舉行。又因11月18日在聯合國通過採納“朝鮮人權報告”,其外交努力實際上失敗了。
朝鮮這種對南韓和國際上的文武攻擊勢態,以及極度敏感的反應和批評言辭,正面的是積極強硬的做法,其戰略目的就是以“敲山震虎”的方式要韓國和美國先讓步妥協。但在其反面露出了“安全困境”情結和不安全心理狀態。朝鮮因核和長距離飛彈試驗而外交上被孤立;因經濟體制失靈而其正常運作失敗;因天安艦事件和延坪島炮擊事件而南北韓交流停止等,目前朝鮮的內外環境非常不利於金正恩政權體制的穩定。這樣的情況之下,韓國朴槿惠總統提出“統一大好”口號,並設置“統一準備委員會”的積極統一政策,以及朝鮮人權問題的國際化,都可能給予朝鮮更大的安全危機感。
三、南北韓需要新關係的思路和範式
南北韓之間的目前博弈還是處於零和對立的鬥雞博弈的狀況,連一個電話或一封信都無法互通,更難以預測和平機制的早日建立。雙方各自堅持原則情況之下,互相展示絕不會先讓步、要等對手主動退讓的姿態。韓國以零和博弈的強硬安保政策和人權問題等來對付朝鮮的強硬態度並堅持要求朝鮮“放棄核武”,但另一邊對於朝鮮連日抨擊、譴責和武力展示,不太理睬說“不值得一一回應”的方式,⑨展示“無反應”的“麻痹策略”來測試朝鮮玩博弈的耐力。北韓核問題給予韓國的“國家安全困境”,除了朝鮮放棄“核武”之外實際上難以解開;朝鮮金正恩政權的“政權體制安全困境”也因其“三代世襲體制”和制度意識形態而更難以解決。
再看看周邊國際環境,中美戰略性對決,美俄新冷戰對決,中日東北亞地區主導權競爭和領土紛爭,都在日益惡化的情況下,能夠保證南北韓和平體制的東北亞地區國際和平體制難以達到妥協實現。正如“六方會議”已經六年無法重新開的局面,證明目前東北亞國際合作機制的局限,難以打破南北韓的零和博弈困局。
“鬥雞博弈”理論中包含著要“妥協的道理”,如果凡事爭輸贏勝負,那麼不但僵局難以解開,而且還會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後退的一方可能也會損失太大,因為可能會失去面子,但是失去面子總比傷痕累累甚至喪命要好。最好雙方能夠互相妥協,都有所收穫,取得雙贏的最佳結果。⑩南北韓若果沒有把握近期由自己主導統一的可能性,需要考慮的是這種妥協思維,也就是需要新關係範式,或說需要非零和博弈機制的建立,正如類似於過去東西德或目前台灣海峽兩岸關係的那種非零和機制,但也要多考慮南北韓關係的特色。
南北韓在國際上已經是各自主權的國家,國際上同時建交雙重承認南北韓的國家經達到157個國家之多。⑪南北韓雙方已經在聯合國同時加入的方式承認了對方的主權,應可以考慮韓半島和平體制應從此一點找新切入點,探索與前不同的基本思路和範式,並以此為基礎妥協建立和平合作發展機制。這可能也是把零和博弈關係改變為非零和博弈關係的一種方法。
朝鮮最近再強調“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兩個制度、兩個政府”的其“高麗民族聯邦制統一方案”,以及要求韓國遵守“6.15宣言”和“10.4聲明”,其心裡面非常明顯有兩個國家關係戰略。如“高麗民族聯邦制統一方案”的實際含義不是為了統一而設計的,而是其在“安全困境”之下,在互不干涉制度和思想之下為了南北韓兩個國家的共存關係而提出的。⑫早在2000年金大中總統與金正日委員長達成的“6.15宣言”當中,就說“一致共識”韓國的“南北聯合階段”和朝鮮的“低階段高麗聯邦制”可以實行。雖然當時表面上說這是“民族團結”的統一方案,但實際含義注重於南北韓要想建立“兩個國家關係”的相互機制。金正日和盧武鉉總統簽署的“10.4聲明”是繼承“6.15宣言”的具體實施方案,其附屬協議裡面有各種經濟合作並保證朝鮮安全的方案。這也可以視為南北韓在“零和鬥雞博弈”的緊張困局當中,雙方“主動退卻”的一種妥協,將改變雙方關係機制為“非零和博弈”的試探。但因朝鮮“安全困境”情結而堅持開發核武器失去了韓國和周邊國家的信賴,從韓國李明博政府開始的雙方零和博弈困局持續到目前朝鮮金正恩和朴槿惠政府之間都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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