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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反商仇富 企業家:我到底哪裡做錯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08-17 16:24:35  


  從徵地到環評爭議不斷,影響五百萬人用水、十七萬座大安森林公園才能消化的碳排放,這些支撐起台灣經濟、營收相當於三分之一GDP的產業,台灣,該怎麼與它們共存?

  有天早晨你從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變成蟲。──卡夫卡《變形記》

  雖然台灣的企業家們不像卡夫卡的主角,一覺醒來變成蟲,近幾個月一連串不利企業的新聞,卻讓他們驚覺,這世界,變了。但是,怎麼了?為什麼都衝著企業?“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七月二十五日,天空冒著台塑六輕的大火,麥寮居民圍廠激烈抗議。

  大火第二天,台塑石化董事長王文潮南下拜會雲林縣長蘇治芬,兩人一齊現身媒體前。坐在沙發上的王文潮,愜意地向後靠,左手擱在沙發背,右腿翹在左腿上。“跟蘇治芬見面還翹二郎腿,簡直就是嘉慶君下江南,毫無誠意,”王文洋友人汪笨湖在媒體上批評。

  六輕煉油廠失火前一週。

  忙著收拾員工跳樓殘局的鴻海董事長郭台銘,透過鮮少露面的總財務長黃秋蓮開記者會,大吐苦水。“董事長被學者聯署批評‘台灣之恥’,很受傷,認為自己沒有回來的餘地,將暫緩在台灣的相關投資計劃,”鴻海鐵娘子黃秋蓮緊握麥克風的手,微微顫抖。

  到底,他們是誰家的孩子?

  更早之前,今年二月,包括郭台銘和宏碁董事長王振堂,都曾經為了產創條例傳出要取消企業優惠,怒稱要將總部搬離台灣。“人家把孩子當寶,我們把孩子當草,”郭台銘當時這樣抱怨。

  企業家的委屈、不解和氣話,在民間看來,難免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味道。

  “那話,就像是女兒跟父母親說,你每個月不給我多少生活費,我就去別人家當女兒。怎麼會這樣,台灣是這些企業的父母親啊,”一位經濟學家私下不滿地說。

  去年此時,明基友達董事長李焜耀正頂著烈陽,下田插秧。本土意識強烈的他,每年大量認購台灣農產品,搜買本土音樂致贈外賓。如今,他被影射是奪走台中后里農民農地、逼走彰化二林相思寮居民的“罪魁禍首”。 

  上週,台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中科三期、四期停止開發,讓投資六千億的友達進退兩難,李焜耀錯愕地問:“台灣到底有幾個政府?”但他低調謝絕《天下》記者手機的採訪,避免在敏感時刻再觸地雷。

  “社會有一點點仇富,走到這裡其實是很不好。中國本來就是一個仇富的社會。歷史書裡,誰去描寫過當時的實業家或經商人士?”李焜耀四年前的感慨,如今顯得更貼切。

  說企業把賺的錢放在自己口袋,把污染的成本都推給社會,並不公平。

  反商仇富的新情境

  這幾年,企業對台灣的社會回饋,有增無減。去年莫拉克颱風,一個星期之內,企業捐款就超過三十億台幣,台塑、友達、鴻海都捐款上億,企業主甚至親領員工,多次到災區協助救災、重建。

  台灣社會反商仇富嗎?也不盡然。

  四年前的一項調查還顯示,年輕世代最崇拜的,是成功的企業家。這個月一次理想爸爸的調查中,前五名理想爸爸的典範,就有三個是企業家。

  但是,從宏達電每一場記者會遭抗議,學者連署批評富士康軍事化管理,到“中研院”士連署反對國光石化,台灣企業走到今天,似乎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動輒得咎,怎麼做都不對。

  更強烈的對比是,在中國大陸,這些企業人是各級政府爭相討好、全力配合的貴客;在台灣,他們又被視為和農民搶地搶水、污染環境的罪人。

  王振堂曾經比喻:“企業是動物,政府是植物”。在全球化的時代,企業跨國移動,尋找最有利的地方落腳。但是,這種隨時可走的動物心態,碰上在地社會創造美好生活的植物心情,就是格格不入。

  李焜耀最近用“蒼狼”來形容台灣的代工企業:蒼狼不斷追逐更低成本的獵物,大肆掠奪後,又迅速奔向下一塊沃土。台灣製造業的遊牧性格,讓台灣在全球產業的供應鏈中蹲好馬步,成為不可或缺的角色。(來源:天下 第45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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