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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重振“台灣精神” 反對“自我殖民”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6-01-15 00:42:29


 
  接著,吳部長接受林媽媽的邀請,在林冠華家裡開了記者會。結束後遇到反課綱的學生大叫“部長殺人!”“撤回課綱!”,他有點忍受不住,回了一句:“為什麼你說的我們就一定得接受?”

  當天晚間,反課綱的學生們先是衝進立法院靜坐,又轉移陣地到教育部外弔唁林冠華,並獲得泛綠立委召開臨時會的承諾。凌晨,學生與抗議民眾強行拆除拒馬,佔領教育部廣場。隔日下午,吳思華首度在學生面前現身。面對學生的三個問題:是否退回課綱、願不願意道歉、是否下台負政治責任,他仍然堅持新舊課綱併行的訴求,抗議學生譏笑他:“只會做申論題,不會做是非題”,因為被噓聲逼到無法言語,吳思華只好轉身進入教育部。

  一群少不更事的中學生,當面斥責主張“新舊課綱並用”的教育部長“只會做申論題,不會做是非題”,這就是蔡英文不惜把“國、民兩黨帶進歷史的灰燼”,也要培養出的下一代!回想當年大陸搞“文化大革命”時期,紅衛兵“破四舊,立四新”,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為台灣的未來努力”

  在林冠華燒炭自殺當日,重返教育部抗議的學生示威現場,發生了一幕令人觸目驚心的人倫爭執。深夜兩點,一對夫妻在現場找到參與抗爭的兒子,勸他回家;父親抱住兒子,卻被兒子一把推開,說“離我遠一點”。拉扯之中,這名學生以手臂將父親的頭壓制在腋下,呼喝道:“我在為台灣的未來努力,你做了什麼貢獻?”他反手推開母親,說:“你走開!”事後證實,這對夫妻就是癌童周大觀的父母;那名抗爭學生,就是周大觀去世次年誕生的弟弟,今年才十七歲。

  周天觀要父母“走開”,抗議人士在旁幫腔說周天觀是為了未來奮鬥,郭盈蘭怒聲回嗆:“你們在誘惑孩子犯罪!他還沒滿十八歲!”

  事後周天觀在臉書上表示,雖然他未成年,但這場革命他必須參與其中,這是他“一生最光榮的時刻,不容任何人破壞,就算是家人也一樣”。他已經“和政府革命,不介意在家裡再來一次,反正已經動手打爸爸了。”

  事後,周天觀由父母陪同召開記者會,他在會上表示:“吃台灣米,喝台灣水,為什麼不能講台灣獨立?”父母親無奈地表示:他們尊重孩子所表達的意願。

  “台灣意識”和“台灣精神”的對立

  從上述幾則故事中,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台灣意識”和“台灣精神”之間的差別。每個人都可能根據自己所擁有某些特質,來形塑其“自我意識”,而形成所謂的“性別意識”、“族群意識”、“階級意識”、或“地位意識”。這些特質有些是與生俱來的,像個人的性別、種族、膚色等等,反映出個人被“賦予的地位”(ascribed status);有些是個人運用其理論理性或實踐理性,而努力爭取到的,稱為“獲致的地位”(achieved status)。個人被“賦予的地位”,並不能反映出他的“精神”。

  然而,當個人精益求精,不斷地以其理論理性或實踐理性追求更高的成就時,他追求“獲致地位”的行動,則會彰顯出他個人的精神。不論周天觀或林冠華是不是外省移民的第二代,當他們自覺地說:“我吃台灣米,我喝台灣水,我是台灣人”時,這是“台灣意識”。“台灣意識”的作用,在於區辨“我群/他群”的不同。它源自於個人的“既自存在”,本質上是一種“賦予的地位”,當它因為各種因素,而被“對自存在”喚醒之後,個人只能用辯證的思維來超克它,但卻很難改變他的本質。

  “台灣精神”則不然。它是擁有“台灣意識”的人,在覺知其“既自存在”之後,通過其理性的反思與辯證,從事某種倫理或道德行動,為社會大眾所認可,而獲致的地位。周天觀的父母在其長子逝世後,成立“周大觀文教基金會”,長期鼓舞癌症病患,挑戰病痛,不管他是不是外來移民,或是外來移民的後代,他們在台灣社會中所作的工作,都是在鼓舞“台灣精神”。當周天觀把父親的頭壓在腋下,問他父親:“我在為台灣的未來努力,你做了什麼貢獻?”則反映出:高漲的“台灣意識”可以抹殺任何“台灣精神”。

  “文化中國”的靈魂

  這裡我要特別強調的是:“台灣精神”是台灣這個“文化中國”的靈魂;而在政治人物的刻意操弄下,“台灣意識”卻很可能變成台灣內部衝突不斷的主要因素。“文化中國”是杜維明教授在1980年代便開始提倡的一個概念。我曾經指導一位來自廣州中山大學的碩士生,完成了一篇碩士論文,題為〈三“國”演義:來台陸生的多元“中國”認同〉。文中指出:目前海峽兩岸其實存有三個“中國”:“政治中國”的中樞在北京;在東亞四條小龍騰飛的時代,難以計數的台灣商人發揮了強韌的“台灣精神”,塑造出當年台灣的經濟奇蹟。在那個時代,“經濟中國”的中樞原本在台灣,但隨著大陸經濟的發展,目前已逐漸移轉到大陸各地。然而,“文化中國”的中樞卻是在台灣。為什麼呢?

  在日據時期之前,台灣本來就是主要由漢人所組成的移民社會。1949年蔣介石撤守台灣時,跟隨他渡海來台的兩百萬民中,除了六十萬軍人之外,還有來自全中國各省的文化菁英,他們已經把台灣的民間社會塑造成一個“比中國更中國”的“文化中國”。

  從人類文明發展的角度來看,今天的台灣社會是三大文化系統的交匯之處:教育系統裡傳授的是以“個人主義”作為預設的西方社會科學理論。經過“全盤美化”的一九九四年“教改”以及政治勢力有計畫的“去中國化”打壓之後,儒家文化傳統逐步被排除在教育系統之外,它在台灣不僅是“花果凋零”,而且是氣若游絲。今天我們在充分吸納西方科學哲學之後,可以很清楚地辨認出支撐華人生活世界的“先驗性形式結構”(transcendental formal structure)。相信“緣起性空”、“借假修真”的“人間佛教”團體,不僅已經把台灣打造成為“文化中國”的中心,而且成為在民間社會支撐儒家倫理的最重要的力量。

  “人間佛教”的實踐

  “人間佛教”原本叫做“人生佛教”。其最早提倡者太虛大師(1890-1947),因為當時主張“全盤西化”的知識分子對中國文化傳統展開無情的打擊,而型塑出他“人生佛教”的理想,並於1917到1937的二十年之間,致力於推廣“人生佛教”。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太虛大師在《宇宙風》上發表一篇文章題為〈我的佛教革命失敗史〉,承認他過去20多年來在推廣“人生佛教”運動上的努力,因為自己“理論有餘而實行不足”,又找不到“實行和統率力充足”的人,實踐他“人間佛教”的理想,悲願完全落空,並在1947年過世。

  太虛大師大概作夢都不會想到:“人間佛教”的理想竟然在他身後會在台灣大放異彩。台灣佛教的主要宗派雖然都在提倡人間佛教,而且各擅勝場,其中最為傳奇的人物是佛光山的星雲大師和慈濟功德會的證嚴法師。

  星雲是揚州人,十歲時發生蘆溝橋事變,抗日戰爭開始。他與家人跟隨難民潮向蘇北方向逃亡,在槍林彈雨之中穿梭求生,父親卻在日軍攻打南京的煙硝裡“人間蒸發”了。父親失蹤後,家中生活陷入困境,他祇好在十二歲時到棲霞山寺出家。

  “徐蚌會戰”發生時,二十五歲的星雲因為參加“僧侶救護隊”,想到台灣受訓,而於1949年春天,來到了台灣。一甲子之後,他不僅在台灣南部開創了佛光山,他培養出來的上千名從眾更組織戒律嚴謹的教團,在全球各地建立了三百多個道場,到世界各地弘法,最近並在台灣成立中華傳統宗教總會,整合本土及外來宗教。

  在眾多因素因緣際會之下,結合中國文化傳統的“人間佛教”其實已經塑造出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宗教和文化現象,將台灣打造成現代的“文化中國”。目前正在以台灣作為中心,向世界各地輻射。

  “即自存在”的壓力

  令人遺憾的是,今天綠營的政治人物完全不清楚“台灣精神”對於台灣社會的重要意義,反倒刻意要利用“台灣意識”以謀取政治利益。在周天觀和父母發生衝突的第二天,父母親陪他召開記者會,周天觀倔強地表示:“吃台灣米,喝台灣水,為什麼不能講台灣獨立?”父母親也只能無奈地表示:他們尊重孩子所表達的意願。這是身為父母的人因為親情而屈從於自己的“即自存在”。林冠華的母親在兒子自殺後,也有類似反應。她連續在臉書PO文懷念愛兒。她跟林冠華的同學深入交談,瞭解真相後,重新認識到自己的這個孩子,“他完全不盲目,他忠於自己意志,並且有追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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