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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強1997年寫散文憶國學大師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3-05-07 08:18:10  


 
  李先生讀書的品味是很高的。作為先生,他也留意我讀什麼樣的書。以他的觀點,初學者寧可少讀書,或者等書讀,也不能讀類似三家村中的書。這是因為沾了村夫俗子之氣後,再脫胎換骨便難了,所謂璞玉可以雕琢。記得有一個春天的傍晚,我在院中借助微涼的晚風讀《古文觀止》,在那個對古代文化進行“革命”的年代,能找到這樣的書並非易事。但李先生發現後,卻不以為然,他斷然斥之為“村書”,認為不值得讀。他後來開了一篇書單給我,有《昭明文選》、《古文辭類纂》、《經史百家雜鈔》等,這固然有明顯的“桐城派”的色彩,但也並不受其拘泥,作為入門讀物,起點是高的。他一再說,發乎其上,得乎其中;發乎其中,得乎其下。發乎其下,便什麼也沒有了。對於初學中國史,他主張一定要先讀前“四史”,即《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志》及《資治通鑒》,而不能只是讀後來人作的《中國通史》之類,因為這些書夾敘夾議太多。對一些品味不夠的書,他甚至反對過目,擔心無意中收入記憶庫,以致混淆黑白。當然,他也不是一味反對讀通俗的書,譬如《唐詩三百首》,他就認為是入流的書,可以欣賞。他於讀書不止是讀,也是在品,因此,有些過於挑剔。但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他嚴謹的學風。

  李先生治學的嚴謹,還表現在他奉行“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原則,而且是十分嚴格的。李先生於國學的知識是淵博的,他不僅通曉古體詩、近體詩,也懂得詞與曲,但他在向我講授了舊體詩後,卻不願再講全詞。他說,於詞學方面,他只能體會出一些絕品的妙處,對不同時代,不同流派的詞卻不能做到細微的分辨,尤其是不會“唱”。他明確地說,“我如果傳授,則是誤人子弟”。他與當時蟄居合肥的女詞人丁寧先生有交往,他認為自己所結識的人中,唯丁寧先生懂得詞且可以填並提出要帶我去見她,但當時她正在病中。後來又因李先生自己生病,他還為未能實現自己的諾言感到遺憾。李先生認為天下有的學問可以無師自通,有些則是無師不度。譬如佛學,有一段時間李先生的案頭常放著《楞嚴經》、《大乘起性論》等佛學經典,但他認為自己是不甚了了。他有時也用胡適之寫《中國哲學史大綱》(上卷)的史事以解嘲,胡適之之所以始終未能寫出這部書的下卷,是因為到中古時期回避不了對佛教的解析,李先生斷定胡適之是被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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