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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青:我只是拼命別受社會的影響 | |
http://www.CRNTT.com 2011-03-25 13:20:46 |
“我不會想:我要畫美術史,然後找出相應的畫册;我也不會對著畫册一筆筆畫,同時想:看哪!這是美術史!但我得承認:當我畫第一幅‘書籍靜物’時,我已被帶入美術史遊戲,猶如打牌。每個書架上排列錯置的畫册已經是一副現成的牌。1997年,我取出這些牌,自己玩起來。”這是2006年陳丹青對自己的畫册寫生與藝術史關聯的闡釋。 至於個人的體驗,陳丹青說,寫作能帶來快感—那麼,躲進畫室,點起一根煙,簾子後面作畫的人,他所感受到的,是什麼?太多人為此感到好奇。 “偷得半日,立刻關起門來悶頭畫畫,循規而蹈矩。而當閉嘴描畫時,我再三慶幸畫畫比我所能想象的幸福,更幸福。”在陳丹青的諸多述說之中,所謂明確的、撲面而來的幸福,幾乎只有畫畫— 2003年初秋,“非典”過去,帶一幫學生去北郊二道溝小村十餘日,與知青時代相逢,不免感動自喜:能在畫室畫人體,多麼幸福,能在村子裡畫農民,尤其幸福啊…… 2005年寒假,縮在團結湖教工宿舍,臨窗無聊,忽然手癢,畫了幾幅畫册靜物。那幅《唐太宗與王原祁》是我頭一次“寫生”書帖,也是頭一次以油畫臨摹青綠山水,捏著極小的筆,點點戳戳,瞧著半邊畫面漸漸葱蘢起來,一時以為我就是王原祁;而幾幅女人體也逐漸放開,不自量力學著委拉斯凱茲…… 這樣的陳丹青,顯然更令一眾同仁期待,他們憂懼他的才華被分食,盼著他收心,拾起蒙塵的畫筆,沒日沒夜畫下去。《歸國十年》的序言中,中國油畫院院長楊飛雲感嘆棟梁之才不作棟梁之用,是令人遺憾的事。“我相信他在畫外的一切涉足與積累日後終會在油畫上更加顯露出來……我相信唯有油畫才能真正成全並證實他的全部才情,我們需要一個油畫的陳丹青。” 陳丹青又怎會不知?—“我知道畫畫不得間斷,每幅油畫濕淋淋閃爍著,等著畫家第二天再來,我知道已經拋擲十年光陰交付電腦與鍵盤,再不畫畫,便是對過去四十多年的背棄。” 而就算背棄與歸從,都全然無經營之意,十年,我們概括他游離、穿梭、越界,其實真正說起來,都沒有那麼一本正經,一切都只是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就像日出和日落本身,甚至連“成長”這類的詞都太有意義,因為他“只不過是在繼續老下去”,以一個畫家的身份。 正如他說,自己“只是一個畫畫的”,畫畫之外,偶有寫字、發言,那也是因為“不能畫一幅畫表達對考試的怨恨”。 一切都被規定了,何來責任? 南都周刊:這些年,你和這個國家的關係怎樣? 陳丹青:我是北京一介合法居民,這就是我與“國家”的關係。 南都周刊:你曾寫過,出得國門,“整個人自由了,但關鍵是,接下來,你拿自由做什麼?”而回國後呢,稱心如意嗎? 陳丹青:回國後得到部分言說自由,雖然每本書、每篇文章,都會奉命删除若干字句,但仍然能夠言說,能夠出版,尚未被完全禁止。這就好,這就是國家的進步,至少進步到略微接近—注意,我說的是“略微接近”—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言說狀況。 我不覺得住在這國家“不稱意”,不覺得有離開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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