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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的都市隔離帶

http://www.CRNTT.com   2010-06-10 10:48:11  


  中評社北京6月10日訊/上海某學校,很難想象,同一屋檐下的學生,卻因各種規定,分為東部西部,雙方各有秩序,互不往來,自我隔離……“好像東部就是貴族,西部就是平民。”兩邊的班主任和老師都叮囑自己的學生不要越界,東部和西部的學生如果互相交往都會受到處分;而北京大興城中村施行“圍牆新政”,建圍牆,安街門,設崗亭,被圈起來的村莊,究竟是一種簡單化隔絕外來人口的管理格局,還是在特殊地帶的治安創新管理模式?廣州《南方都市報》昨天登載長篇紀實“都市隔離帶”:
  
一所學校的“東西部”差異

  “好像東部就是貴族,西部就是平民。”兩邊的班主任和老師都叮囑自己的學生不要越界,東部和西部的學生如果互相交往都會受到處分。

  作為上海寶山區最後一所關閉的農民工子女學校,江南學校800餘名師生分流並入公立學校,意味著自2008年以來上海市政府“關停並轉”農民工子女學校行動也已接近尾聲。

  這是整個中國一線城市試圖解決此類農民工子女教育問題的風向標,被認為是消除歧視的良方,實現“公平教育”的本義。

  然而,新的問題出現了。校園外的圍牆拆了,校園里卻築起看不見的牆。很難想象,同一屋檐下的學生,卻因各種規定,分為東部西部,雙方各有秩序,互不往來,自我隔離。看不見的牆,還表現在對教育資源的爭奪上,中考將是農民工子女在城市受教育的“窄門”,升學舉步維艱。而所有隔離中,由此衍生的人心冷漠尤為可怕。

  同樣是由農民工帶出來的話題,在北京大興區16個位於城鄉接合部的村莊進行了封閉式社區管理。被圈起來的村莊,究竟是一種簡單粗暴、隔絕外來人口的管理格局,還是對特殊地帶、特殊人群的治安創新管理模式?至今仍爭論未休。

  無論是農民工子女教育問題,还是农民工管理问题,都将伴随并困扰着中国城市化进程,其深层次原因在于户籍制度之诟病,坚冰一日未破,新隔离尚未解除。

一所學校的“東西部”差異

南都記者 吳珊

  每天,14歲的陳萌和同學經過籃球場時,都要告誡自己,不能越界。儘管這界限並不能看到。在位於上海市寶山區和楊浦區交界的H中校園,教學樓被分為東樓和西樓,樓下各有一個籃球場和小足球場,中間是個單車棚。這個在視覺上並無明顯隔斷的空間,卻成功地分化出兩種封閉的運行秩序,這兩種秩序分別對應了“東部”和“西部”的兩類學生,前者是本地生源,後者是農民工子弟。

  即便是走到這一步,上海市也走了很多年。截至2008年上半年,有將近38萬適學的外來流動人口的子女在上海。對於這些學生而言,進公立學校難如登天,他們的容身之所往往是流動的破敗校舍和師資匱乏的農民工子弟學校。這種不公平的教育現狀,連同深為詬病的戶籍制度,一直被視為城市排外的表現。兩年前,上海市政府發起了一場“關停並轉”農民工子女學校的行動,除了回老家或離校打工的,餘下的學生將全部進入公立學校就讀。

  上海的做法,是整個中國一線城市試圖解決此類農民工子女教育問題的大趨勢,被認為是消除歧視的良方,實現“公平教育”的本義。

  然而,當陳萌和他所在的農民工子弟學校的800多名同學和老師被分流到寶山區H中和長江路小學時,實際上是把問題從校外帶到了校內。一種新的隔離正在形成。與H中一街之隔的S中,兩年前甚至還把所有的“民工班”集中在教學樓的一層,本地生為主的班級就被農民工子女班形象地稱為“上面的班級”。在寶山和上海其他的郊區縣,這種隔離的秩序會隨著公立學校農民工子弟的增多而加深。

  在H中,終於能夠進入公立學校就讀的陳萌們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麼幸運。因為在這所公立中學里,他們被全體安置在主教學樓西部的一個配樓,而在東樓和西樓之間,似乎有道無形的界線把他們和這學校原有的一切區隔開來,他們的新身份不過是———來自H中“西部”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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