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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顯示中國抑鬱症患者已達到9000萬 | |
http://www.CRNTT.com 2014-04-02 10:56:15 |
抑鬱,我忠實的僕人 中國人常說不要“忘乎所以”,意思就是不要太喜形於色,這樣會給別人造成壓力。所以中國人的快樂和驕傲都不好表達,只是盡力掩飾。很多中國人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不輕鬆。 我們常常看到一些外國人,能夠享受生命中點點滴滴的小快樂,但中國人卻時常以“光宗耀祖”的大快樂為樂。當我們拼命工作時,已經飽含危險。 王丫米和大多數普通白領一樣,2006年時,她在上海工作,老板正在進行融資,所以王丫米每天都要寫宏大的PPT。 “當時我就覺得自己的工作是在吹牛,覺得特別壓抑。我每天做這個有什麼意義啊?”王丫米後來就不上班了,陷入到一個特別封閉的狀態中,這個狀態用一個極具意象化的畫面來形容,就是“一個坑”。她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陷在沙發上,沙發上都能坐出一個坑。 在這個坑裡,王丫米開始回想自己的經歷,她做過煙草媒體,做過傳統行業商業開發,然後她就會開始哭。 “我的價值在哪兒?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抑鬱的開始各式各樣,但抑鬱的過程就像同一口井,在這個井底,每個人都對所有事不再有興趣,那些灌入腹腔的井水,含有一種叫“自責”的毒。 “我不能坐在這兒,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家人,我不能不上班啊……我應該早起給我前夫做好早餐……都是我不好,我連累了別人……”王丫米不想吃東西,瘦得只剩80多斤,裸著身子的時候,肋骨一根一根清晰可見。 那時候,她最怕人家說:“你抑鬱啊?你這就是文化病,富貴病。”她不敢跟別人說自己抑鬱了,特別怕別人諷刺,盡力不讓旁人看出來。有人聊天,她就裝模作樣地聽著,但其實不想聽到那些話,也不想影響大家的情緒。 “趕緊結束吧,趕緊結束吧,”王丫米就一直想著,不停地想逃離。每次跟人一談完,王丫米都出一身汗,“強撐著見人,像被強姦一樣。”對她來說,沉默是最好的語言。 王丫米原本是一個比較有耐心和理性的人,但抑鬱時就特別容易怒,和的士司機吵,和同事也吵。特別希望領導對她說,“丫米,你別做這個工作了,我把你開掉了。” 她的感覺也變得遲鈍,她曾開過13年的汽車,從來沒有追過尾,但抑鬱的半個月裡,就追尾了兩次。“那時候我想,如果天上掉下500萬,我會高興嗎?還有我這樣的人,誰會和我戀愛啊?” 也有人好心勸解:“你去喝點牛奶,去泡個澡睡一覺。”但是別人不能理解,王丫米從床上起來,甚至上個廁所都要做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 美國作家、“資深抑鬱症患者”安德魯・所羅門在《憂鬱》一書中對此有過精准的描寫:“我四肢僵硬地躺在床上哭泣,因為太害怕而無法起來洗澡,但同時,心裡又知道洗澡其實沒什麼可害怕的。” “我在心裡複述著一連串動作:起身然後把腳放到地上,站起來,走到浴室,打開浴室門,走到浴缸旁邊,打開水龍頭,站到水下,用肥皂抹身體,衝洗乾淨,站出來,擦幹,走到床邊,十二個步驟,對我來說就像耶穌受難記一樣漫長。” “我用全身的力氣坐起來,轉身,把腳放到地上,但是之後覺得萬念俱灰,害怕得又轉過身躺回床上,但腳卻還在地上。然後我又開始哭泣,不僅因為我沒辦法完成日常生活中最簡單的事,而且還因為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愚蠢無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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