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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賁 |
中評社北京9月3日訊/“今天,我們仍然在為“原罪”的破壞付出代價。對神的信仰,也使人們的道德水準保持在一定的高度上。但在世界歷史上的某一時刻,強權徹底破壞了人的‘敬畏’感,人變得為了功利目的,急功近利、無所不為。”《南方都市報》日前登載學者徐賁的文章《公共生活中的“原罪”》,內容如下:
有一次,我和學生在課堂上討論17世紀思想家帕斯卡爾《思想錄》中的第131節,這一節討論的是基督教的“原罪”問題,也是帕斯卡爾在討論“人的境況”時,最關注的問題之一。原罪的《聖經》故事說,上帝創造了第一個男人亞當和第一個女人夏娃一起生活在伊甸園中,上帝要他們和他們的子孫永遠服從上帝的命令,治理這個世界。可是亞當和夏娃違背了上帝的戒令,犯下了原罪,這原罪傳給了他們的後代,以致所有的人類至今都全是有罪的。人類必須等到耶穌重新來到這個世界,重新解救人類,才會有機會解脫原罪,重新回到上帝在創世時與人類的原初關係。
在第131節中,帕斯卡爾本人對原罪的解讀是傳統的。他碰到了一個自己無法解答的問題:要當下生活在這世界上的人類為他們6000年以前的先人承擔原罪,這是公正和正義的嗎?帕斯卡爾認為,人類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此,這個問題對人類來說成了一個“謎”。人類處在一個兩難的境地之中,一方面是無法解答這個問題,另一方面則是無法拋開這個問題來生存,也就是帕斯卡爾所說的“不能想象沒有這個謎的人類”。懷著這個不解之謎而生存,便成為人類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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