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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輝:告別夢魘的“鐵托主義者” | |
http://www.CRNTT.com 2010-07-14 13:15:39 |
社會黨的覺醒和走出夢魘:反思多民族國家的和睦之道 至此,儘管出於政治慣性,社會黨仍對海牙法庭表示不滿,給獄中的米洛舍維奇留足面子,沒有對他進行更多的批評,而且2006年還主辦了他的葬禮。但他的“切特尼克第二”政治形象已經勿庸置疑了。 到了2008年大選後,塞爾維亞社會黨終於徹底改弦易轍,不僅跟米洛舍維奇依靠的“新切特尼克分子”即塞爾維亞激進黨徹底分了手,而且跟科什圖尼察領導的塞爾維亞民主黨(簡稱塞民黨),即斯坦鮑利奇所說的“同樣鼓吹塞爾維亞民族主義,只是把米氏當作‘前共產黨人’來反的人”也分了手,卻與所謂最“親西方”的、主張擺脫塞爾維亞沙文主義並加快融入歐洲的塔迪奇領導的民主黨結了盟。這個“大轉變”引人注目,因為在此以前,米洛舍維奇固然與激進黨久已沆瀣一氣,社會黨與塞民黨也曾有短暫合作,民主黨卻是米洛舍維奇的不共戴天之敵,兩者從未合作過。 不僅如此,2008年以後社會黨與民主黨兩黨的合作還發展很快,儘管這個政黨聯盟中其他夥伴不斷鬧意見,但社會黨與民主黨一直穩定地攜手,在絕大多數爭議問題上保持一致。在一系列重大問題上,這時的社會黨不僅與米洛舍維奇劃清了界限,而且比那些“同樣鼓吹塞爾維亞民族主義,只是把米氏當作‘前共產黨人’來反的人”走得更遠。他們不再反對向聯合國“前南法庭”移交犯罪嫌疑人;不再要求停止對米洛舍維奇家人的起訴;不僅放棄了“大塞爾維亞主義”,而且在民族問題上比塞民黨更溫和;同時他們也比反對派更“親西方”,不僅推動與歐盟簽署的《穩定與合作協議》,甚至還主張與曾經轟炸南聯盟的北約簽署安全協議;等等。用觀察家的話講,該黨已經“由民族主義政黨演變成為一個親西方的社會民主主義政黨”。塞爾維亞社會黨的這種變化使我國一些專業研究南斯拉夫問題的學者也表示難以理解,並頗有微詞。但只要我們讀讀這本《生死巴爾幹》,就會明白如今這一切其實順理成章。 實際上,真正的“大轉變”是米洛舍維奇對鐵托體制的顛覆,社會黨如今只是擺脫米氏夢魘而在某種程度上“回歸”了鐵托傳統而已。斯坦鮑利奇、托馬舍維奇等“鐵托分子”對米洛舍維奇的態度正逐漸成為今天社會黨人的主流態度,而前述2002年大選時的衝突也預示了2008年的變化。很明顯,鐵托靠鎮壓切特尼克起家,而米洛舍維奇骨子裡恰恰是個“切特尼克主義者”。今天塞爾維亞要“融入歐洲”,主要的障礙當然是“切特尼克主義”,而鐵托傳統在某種意義上倒是個助力。因此如今社會黨與民主黨的合作,除了議會政治中的實用主義考慮外,從價值層面看也是有基礎的:它既可以看成是自由主義者與社會民主主義者在清除獨裁(無論是斯大林主義獨裁還是切特尼克式的獨裁)流毒、推進憲政民主問題上的合作,也可以視為“歐洲主義者”與鐵托式“族際主義者”在反對民族沙文主義方面的合作。 當然,所謂某種程度上“回歸”,只是要像末代聯邦領導人、其他共和國的共盟以及塞爾維亞的斯坦鮑利奇等人那樣拒絕變成“新切特尼克”,重走從相對寬鬆的“自治社會主義”到民主社會主義之路。切特尼克式的廢除自治、以民族主義名義實行大民族領導人的集權專制,不但沒能保住多民族國家,反而使國家解體得更加徹底和血腥!那麼,多民族國家究竟如何才能實現民族和睦、國家統一和政治穩定?這是我們在讀過《生死巴爾幹》並研究了南斯拉夫悲劇後需要進一步思考的深層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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