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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歸來

http://www.CRNTT.com   2010-09-10 13:55:29  


 
見證最榮光的時刻 

  1937年7月23日的那個下午,趙振英搭乘“七七事變”後的最後一列客車,離開了故鄉北平城。 

  車上擠滿了逃離北平的難民與學生。擔心日軍開火,車頭上還掛了一面白旗。車過盧溝橋時行駛緩慢,趙振英甚至能看到,在遠處的日軍陣地上,有日軍軍官舉著望遠鏡向列車觀望。 

  鐵路的這一邊,是國民黨第29軍的陣地,中日兩軍處在對峙中,大戰一觸即發。滿載著平民的客車從中間地帶緩緩駛過,這個20歲的高中畢業生,心頭突然湧起一陣“屈辱感”。 

  趙振英原本的理想,是想考入北京大學。但隨著“七七事變”盧溝橋上的一聲槍響,這個夢想被徹底擊碎。從那一刻起,他和當時的許多熱血青年一樣,匯聚到抗日救國的歷史洪流中來,立志要將侵略者趕出中國。 

  在此後的8年裡,這個年輕軍官的戰鬥足跡遍布多個省份——湖南、四川、廣東、雲南。由於表現優異,他一路晉升,1944年4月,27歲的趙振英隨中國遠征軍入印緬作戰時,就已經是少校營長了。 

  儘管作戰多年,但多半時間他都在軍部擔任參謀。在出任營長後,自己的部隊又始終被作為預備隊使用,很少有真正上戰場作戰的機會,作為一名軍人,這成為他戎馬生涯中不小的遺憾。 

  然而歷史很快給了他一個萬眾矚目的機會。 

  趙振英所在的國民黨新六軍,被稱為國民黨軍隊“王牌中的王牌”,軍長廖耀湘,是蔣介石的得意門生。1945年8月,抗戰已接近尾聲,蔣介石點名要求新六軍進駐南京。他想用這支全副美式裝備的威武之師,向投降的日本人展示中國的軍威。 

  1945年8月28日,趙振英的第一營從湖南芷江飛往南京。從跳出機艙踏上南京土地的那一刻,趙振英與他的士兵們注定將被載入史册——這是在歷經了艱苦卓絕的8年抗戰之後,第一支收複首都的中國軍隊。 

  隨後,這個軍銜為少校的營長又被上峰委派,負責1945年9月9日日軍投降簽字儀式會場的警戒工作。在許多參戰部隊眼中,這個任務被視為“中國參戰軍人的最高榮耀”。 

  作為一名抗戰史研究者,9月9日南京受降儀式的全過程,晏歡原本已經十分熟悉,但趙振英的描述,又為他補充了許多原本不為人知的細節。 

  投降簽字儀式的地點,是在南京中央軍校的大禮堂。從禮堂門口一直到外面的大街上,每隔50米,就竪著一根旗杆,用藍白相間的布條包裹,旗杆上掛著同盟國中、美、英、法、蘇的五面國旗。 

  每根旗杆下,都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精神抖擻的第一營士兵,他們身著綠色卡其布美式軍裝,戴著鋼盔與白手套,背軍用背包,手持美式衝鋒槍。為了防止走火,士兵的槍膛裡並沒有上子彈。 

  簽字儀式時,趙振英的位置在日本代表團投降席的左後方,他的士兵遍布整個會場,這些士兵的人數與站位,是趙振英在前一天就安排好的,並經過了再三演練。 

  在簽字儀式的10多分鐘裡,會場裡唯一能夠自由走動的,就只有趙振英一個人。他的任務,是時刻注意部下的軍姿,防止出現意外。

  更讓晏歡震驚的是,在他帶去的當時美國記者拍下的受降儀式老照片中,趙振英甚至發現了一個疑似自己的身影。 

  這張老照片的主體部分,是中國受降席與日本投降席,但照片的左下角落,在一排士兵背後,站著一個面孔模糊的軍官,身著馬褲,腳蹬長筒馬靴,腰間別著手槍,打扮與旁人明顯不同。 

  “這個人有可能是我。”在趙振英的記憶中,作為會場警戒部隊的最高長官,為了彰顯軍威,在受降儀式前些天,他特意到會場附近的裁縫鋪裡,訂做了一套馬褲制服。 

  而那張照片和簽名本上的故事,趙振英也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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