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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要的不只是活下來 | |
http://www.CRNTT.com 2013-08-13 14:35:07 |
懷舊者大量存在。在得知《衛報》將縮減印刷版業務的消息後,倫敦市長鮑裡斯.約翰遜專門撰文,捍衛傳統媒體的存在價值。“如果你們停掉這個以油墨與紙漿為載體、承載著歷史的印刷版報紙,那將是一場國家災難。你不可能用‘在線’的方式還原新聞紙上的內容,互聯網上充斥著色情與廢話,我們需要在書報亭裡看到智慧,我們需要在地鐵裡拿著報紙沉思。”但不管這個呼籲顯得多麼動人,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見證《衛報》徹底告別油墨與紙漿。 在將來,一定會有這樣的時分到來:所有的報刊都停止紙版印刷,只出數字版。然而,沒有人知道這個將來會在什麼時候到來;也沒人清楚當那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有哪些報紙和雜誌會存在。當然這也不只是報紙和雜誌的故事,在網上到處流傳的視頻顯然也已經極大影響了電視台,不過那是一個需要另外講述的故事。 《衛報》已經走在關掉印刷機的路上。它提出了“數字化優先”(digital first)戰略,它的高管甚至說,數字版的可持續性商業模式將成為“《衛報》的使命”。《衛報》的經營負責人亞當.弗裡曼稱,“數字化優先”戰略將把傳統記者和免費工作的熱情公民的努力結合起來,奔向“新聞的開放性未來”。 弗裡曼說道:“像許多產業一樣,報業是偶然開始的,印刷機發明出來,我們用那種方式分發新聞。現在我們很清楚,我們必須做到數字化優先。比起關心平台來,我們更關心如何講述新聞。”《衛報》致力於開拓網絡所賦予的機會來傳播所謂的“開放”新聞("open" journalism)。《衛報》長期的主編艾倫.魯斯布裡奇用一連串排比詮釋了什麼叫做“開放”新聞。“旅遊版在尋找對柏林了如指掌的一千人。環境團隊試圖擴大環境報道的範圍、權威性和深度。國際報道組想要收獲盡可能多的來自阿拉伯的聲音,以幫助報道和解釋那場春天的革命。體育編輯在想怎樣才能更好地報道競逐世界杯的32個國家球隊。評論編輯希望拓寬辯論的光譜,從政治思想家到科學家到神學家到律師⋯⋯這家報紙正在超越一家報紙的界限。記者發現自己能夠呈現更完整的畫面。” 我特別關注弗裡曼的這個說法:報業是偶然開始的。我們如此習慣於由大型報紙和電視網構成的“大眾媒體”世界,以至於將其看做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大眾媒體會不會只是歷史上的一個異常現象呢?哈佛尼曼新聞實驗室的李.漢弗萊通過對信件、日記和其他前數字時代的表達手段的研究發現,如果放眼一段更長的歷史時期,單向的、廣播式的“大眾媒體”並不是標準現象,相反,人際的、多方向的溝通才是主流——就像現在的博客、Twitter和Facebook一樣。媒體從來就是個人化的和社會性的。換言之,當我們以為自己創造了一種嶄新的溝通方式時,我們其實是在重返過去。 湯姆.斯丹達奇在《經濟學人》雜誌上撰寫了一系列有關數字媒體的本質的文章,認為社交媒體和所謂的“網絡化新聞”(networked journalism)的互聯性映射了報紙被發明之前的媒體的運作方式,那時,地方的小酒館和咖啡屋扮演著信息生態系統的中心角色。在他看來,大眾媒體只是歷史的一個“插入語”。今天,在我們重返媒體未來的時候,會出現一系列利用媒體系統的網絡化、社會化和小規模生態圈的特性而發展自身的新實體,比如已經擁有堅實基礎的新媒體《赫芬頓郵報》,又如很多人寄望能華麗轉身的《紐約時報》。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大家對於矽穀新貴貝索斯究竟會把《華盛頓郵報》帶向何方充滿期待。因為只有創新的新實體,而不是舊媒體,才能決定新聞的未來,儘管新聞紙(newspaper)可能注定是沒有未來的。在一種非常真切的語境下,新聞人的確既生活在最好的時代,也生活在最壞的時代。 不過說到新聞的未來,更有意思的是《衛報》的弗裡曼的這樣一段話:“它將是在報社大樓內的記者同大樓外的專才之間的一種協作⋯⋯他們是專才,因為他們和記者一樣關心那些話題。他們不必是教授。”而我的朋友、紐約的新聞學教授傑夫.賈維斯在評論貝索斯收購《華盛頓郵報》時和他得出了同樣的結論:“可以預期很多人會欣喜若狂,因為貝索斯懂得如何賣東西。毫無疑問,他當然知道怎樣打造付費墻。可我不認為那是他的關鍵價值。貝索斯的核心能力是打造關係。作為新聞業者,我們必須停止把自己視為一種叫做內容的大眾化商品的生產者,而開始認識到,我們身處某種服務業,其產出是知情的個體與社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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