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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迺強接受中評社專訪,談及曾慶紅訪港與民主派走向等話題。(潘凱儀攝) |
中評社香港9月8日電(記者譚栩銳 潘凱儀)全國政協委員、香港政經評論員劉迺強近日接受中評社專訪,談及國家副主席曾慶紅本周六訪港的意義、香港民主派的走向等。以下為專訪問答主要內容:
記者:曾慶紅副主席將訪港,短短三天的行程你認為可以達到怎樣的效果?
劉迺強:他這次到訪,是顯示“港人治港”的新里程。在港人看來,多數以為這個“新里程”是在曾蔭權當選特首那一刻開始,實際上那僅是其中的一個組成部份。早在中共十六屆四中全會,會議公報中就很特別地提出,中央需要支持特區政府行政長官提高管治能力,這是一個全新的說法,標誌著中央對港有一個全新的思維。
由中共十六屆四中全會開始,一直以來有這麼多轉變,到曾先生當上特首,到曾慶紅訪港,都顯示出現在做法與以前的不同,將這些事件獨立來看,其實都是整個大環境轉變下的一個組成部份。
記者:輿論普遍認為曾慶紅訪港是顯示對新任特首曾蔭權的支持,你認為作用有多大?
劉迺強:曾任權的整體認受性來自三方面:一是中央的支持。曾蔭權要在外國記者俱樂部主動說中央支持他,到底中央是否支持他,支持到什麼程度?曾慶紅在這個時候來表示中央對他的支持,是很重要的。
第二是經濟環境。上半年香港經濟增長高達百分之六點三,下半年也預計不會低於百分之五點五。眾所周知,香港經濟好轉,與內地的支持是分不開的,如CEPA、9+2、自由行等。現在大家關心的是,這些利港政策未來會否持續下去?還有香港作為金融中心,可以在人民幣匯率改革中扮演什麼角色等等。這次曾慶紅的到來,顯然可以增強香港人這方面的信心,有助經濟向好發展。
第三是曾蔭權很需要民望的支持。他需要不時曝光,保持支持度,爭取市民的好感。
記者:如何觀察港府擬將公布的政改方案?
劉迺強:以我得到的信息,中央很清楚在每個階段要面對立法會這個建制,不能長期當議員們“冇到”;中央也很清楚在某階段需要與民主派對話,問題是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
現在民主派一蹶不振,七零八落,在這個時候與民主派接觸,顯示了中央的好意與善意,時機非常適合。
面對政改,現在民主派內部的張力和矛盾明顯,中央在這個時候釋出善意,願意與民主派接觸,正好給予民主派一個很好的下台階,營造一種样和的氣氛,市民也會較容易接受。
對於政改方案,就是有兩個主調,一是均衡發展,二是加速民主派內部分化,讓民主派不能統一地反對這次政改。
所謂均衡發展,就像拉橡筋一樣,兩邊同時拉,在功能組別及直選兩時增加五個議席,減少爭議。
所謂加速民主派內部分化,就是民主派內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民主派的幾個大老佔著“茅坑”十多年,一動不動,下面的人已在排大隊,無處“解決”。如果增加議席,二線人物出頭的機會就大了,其實民主派的二線人物很多年紀都很大了,已算是“老少壯派”。
從另一個角度看,回歸後,經過“拆局”,區議會與立法會已無太直接關係,如果把新增的五個功能組別議席全部給區議會,不但可擴大民意基礎,也增加了民主派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民主派的大老在立法會投票反對這個方案,基層的人員肯定有意見。
記者:這樣的改革方案會不會把不擅直選的自由黨擠掉?
劉迺強:新增直選的五席,自由黨應該是全無機會的,肯定是個輸家;自由黨在區議會也是少數,同樣也是個輸家。這只能怪自由黨自己不爭氣。
記者:你認為中央與香港民主派應以何種方式溝通?
劉迺強:我一向主張,回歸後大家不應以愛國不愛國或民主不民主劃界線。現在中央的表現是,已經不強調以愛國不愛國劃界線,視所有香港人都是愛國的,愛國是香港的主流。問題只是民主派仍不丟開包袱,仍要以民主不民主來劃線,現在香港哪個黨派不民主呀,民建聯都叫民主建港聯盟啦。
民主派偏偏還是要把這些人劃為“土共”,那些人劃為“保皇黨”,結果是越劃自己的空間越小,把自己逼到牆角,越來越孤立。他們現在已經有這種危機感。要走出這個困局,民主派就不應繼續再標榜只有自己民主,別人就不民主。
曾慶紅這次到訪與民主派接觸有象徵性的意義,但更重要的是民主派人士應親身到內地交流,他們長久以來與內地脫節,若讓他們有機會回到內地,他們自然會就如同乾枯了的海綿吸水一樣,不斷地吸收現今內地的訊息,再作出新的判斷。
記者:這是否意味著民主派需要轉型?
劉迺強:不只是黨派需要轉型,大家都正在轉變。中央政府是以宏觀方式去計劃,早已定下了未來的方針。香港不可以只重視眼前自身的經濟情況,政府也要提高管治能力,不要再為中央添煩添亂,同時香港也要定下如何切入中國未來經濟發展,找到自己可以扮演的角色。
記者:香港最近民意轉變很大,是何原因?
劉迺強:香港近期民意轉變很大,與以往作比較,民主派的影響力已漸退,號召力也漸弱,民心的突變實在太快,真是難以預測。
這種改變很大可能是因為新一代領導人的立場堅定,底線很清楚,大家都清楚知道0七、0八年沒有普選了。香港人很現實,不會咬住一個問題不放,不會不惜犠牲去達到一個不現實目標。
同時香港的傳媒也很現實,新聞話題一過很快就冷卻下來,這種轉變也影響著與民意的互動。
還有,過去民主派佔據了道德與智力的制高點,但隨著何偉途、涂謹申等事件被揭發,以及民主派在領匯事件上的立場,已令其道德和智力的光環被打破。
整個氣氛的逆轉,應是與這些原因有關。(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