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劇人物飽滿,劇情緊凑,戲劇衝突層層遞進,主旨呈現水到渠成。劇中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闡釋,是通過朱槐花、王寶山、婆婆劉楊氏等主要人物的思想轉變自然而然地進行的。如劉記筏子棧女掌櫃朱槐花的丈夫在貨源爭奪中喪命,她因此與王記筏子棧掌櫃結下仇怨,憑一己之力獨掌劉記筏子棧。她精明能幹,能夠識破軍閥奸商謀奪碼頭的陰謀詭計,但是當兒子劉金城勸說她國難當頭,要放下個人恩仇,與王記筏子棧聯手扎聯排大筏共同運送抗戰物資時,依然覺得“抗戰打仗是官府的事”“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就在他們爭論之際,傳來自家的貨物、羊皮筏子、筏客子在運貨途中慘遭日寇飛機襲擊的噩耗,這使朱槐花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的選擇。隨後,兒子金城在日軍空襲中失去生命,她徹底醒悟。面對家園被毀、失去親人的傷痛,筏客子們同仇敵愾,他們的家國情懷在層層遞進的戲劇衝突中得到升華。無論是朱槐花與金城爭論時的對手戲,還是朱槐花痛失兒子時的哭戲,都深深感染了觀眾。
隴劇《大河東流》注重弘揚黃河文化、地域文化,整部作品可以說是對濃鬱黃河風情的一次集中展示。如在舞台上出現的中山橋、水車、羊皮筏子、太平鼓,盡顯蘭州古朴風情;牛肉面、灰豆子、甜醅子,展現了蘭州飲食特色。台詞中運用了大量蘭州方言,演員對白中更是融入了蘭州地方特色俗語、俚語,“攢勁”十足。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該劇插入了極具甘肅地域特色的“花兒”,這在隴劇中尚屬首次。“花兒”是流傳於我國西北地區由多民族共同創造的原生態民歌,因歌詞中將女性比喻為花朵而得名。“花兒”本是心上話,是農民農閑時借景抒情、托物言志,表達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盼的方式。該劇在嘹亮通透、直擊人心的“花兒”聲中拉開序幕,引人入勝。劇中,娶親一幕對“花兒”的使用更是神來之筆,恰如其分地詮釋出年輕人娶親時的喜悅與激動,在展現地方風俗特色的同時豐富了作品的音樂語言。而在“祭河神”一幕中,蘭州太平鼓的運用起到了點睛的作用,台上演員隨著隆隆鼓聲起舞,體現了筏客子對黃河的敬畏和尊崇,更彰顯了民族危難時中華兒女的民族大義與擔當。這些元素的融入是對甘肅地域特色音樂傳統的繼承與創新。
《大河東流》通過生動的舞台呈現,將甘肅的地域特色、歷史文化與時代精神緊密結合,主題深刻、情節設置精巧,演員表演精湛,不僅觸動了觀眾的心靈,也為隴劇這一地方戲曲形式走向全國帶來新的契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