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茫積水非吾土,飄泊浮萍是我身。
身外信緣為活計,眼前隨事覓交親。
爐煙豈異終南色,湓草寧殊渭北春?
此地何妨便終老,譬如元是九江人。
(《九江春望》)
…………
“香爐峰上多煙,湓水岸邊足草。”白居易對廬山一見傾心,第一次上山,就寫詩說“或擬廬山下,來春結草堂”“擬近東林寺,溪邊結一廬”。隨後,果然在香爐峰北的東林寺與西林寺之間建了廬山草堂:“前有喬鬆十數株、修竹千餘竿,青蘿為牆援,白石為橋道,流水周於舍下,飛泉落於檐間,紅榴白蓮,羅生池砌。”在寫給好友元稹的信里,他得意地描述:“每一獨往,動彌旬日。平生所好者,盡在其中。不唯忘歸,可以終老。”
初夏,地方詩友及僧寺長老十餘人前來慶賀他“喬遷新居”。他們從草堂出發,登香爐峰,宿大林寺。皂靴踏響茂密的荊棘,衣袖沾滿繽紛的落英,叢林中挺拔的枝條,跳躍著詩人蘇醒的靈魂。
這是一次發現之旅。
農曆四月,山下的鄉野,萬千芳菲凋謝殆盡。
青山如黛,白雲蒼狗,山寺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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