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文博事業
早年間留學法國,巴黎深厚的城市藝術氛圍給肖飛舸留下了深刻印象。
“記得在一個寒風瑟瑟的冬天,巴黎大皇宮正展出維也納分離派的展覽。大雪紛飛,但絲毫沒有影響大家的觀展熱情。”肖飛舸說,那天許多觀眾撐著傘、端著熱咖啡排隊看展覽的畫面,讓她感受到了公眾對藝術的熱愛。“從那刻起,我就期待著有一天,國內觀眾也會對藝術有這樣的熱情。博物館是一個城市、民族和國家歷史文化的縮影,也是瞭解一個地方最好的方式之一。”
肖飛舸專業的細分方向是博物館學。作為一個“博物館迷”,讀碩士的3年裡,她在法國數百座博物館裡留下了足跡,用她的話說:“不在博物館,就在去博物館的路上”。
留學經歷也讓肖飛舸深刻認識到,文化交流需要在自己的母語背景下,母語必須作為媒介才能真正形成對話。“那時國內的文化管理行業剛剛起步,如果回國從事這個行業,對我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遇,或許能給國內的藝術氛圍帶去一些新東西。”她說。
2006年,肖飛舸回國後參與了金沙遺址博物館的籌備工作。彼時,國內專門從事文化藝術管理的人員並不多。此後十餘年,她一門心思撲在了文博事業上,先後在金沙遺址博物館、成都博物館、成都市美術館工作。與此同時,她還通過講座與美國斯坦福大學、哈佛大學的學生交流,給他們講述金沙和古蜀文明的故事。
將當代藝術與大眾連接
2016年6月,成都博物館開館。次年,肖飛舸作為策展人,在成都博物館舉辦了“現代之路——法國現當代繪畫藝術展”。正式開展前,她曾隱隱有過擔心:一些當地觀眾對西方的現當代藝術還不熟悉,會不會不感興趣、不來看展覽?
出乎肖飛舸意料的是,大家的觀展熱情非常高。“開展時正值‘十一’黃金周之前,那天下著大雨,但絲毫沒影響觀眾看展的熱情,撐傘排隊的人群在成都博物館門口繞了兩圈。”她說。
“在物質充裕的時代,人們將更多注意力轉向精神富足,也更願意充實自己、吸收新的文化。”肖飛舸說,在成都博物館工作一段時間後,她有了新的思考——去美術館工作,將當代藝術與大眾更好連接。
在肖飛舸看來,2021年11月開館的成都市美術館,是成都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化大型城市美術館。但是,不足之處也顯而易見:美術館位置不在市中心、缺乏豐富的藏品、運營經驗也不夠成熟……因此,如何讓成都市美術館更好被公眾認可、如何為公共美育和藝術發展起到推動性作用,這些都是肖飛舸與團隊思考的問題。
“此前,大家不確定公眾是否能接受當代藝術。但實際上,成都市美術館開館18個月就已經迎來了110多萬名觀眾,這直接反映出本土觀眾長期積累起來的對藝術的熱愛、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對高品質文化供給的需求。”肖飛舸說。
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
為了更好滿足公眾看展需求,肖飛舸帶領團隊做出很多新的嘗試。成都市美術館以臨展作為主要公共文化服務產品,配合推出豐富多彩且具有時代氣息的宣傳推廣和公共教育,以此來打造更加青春、親切、以觀眾需求為主的美術館形象。
從策展團隊確定的展覽方向來看:做有回溯藝術史的展覽,比如中國經典藝術史和西方經典藝術史展覽;做具有前瞻性和引領性的展覽;做本土藝術發展和介紹西方藝術的展覽,如當代名家何多苓、近現代國畫大師黃賓虹的展覽,以及波普藝術、莫蘭迪、珂勒惠支等藝術展覽。在宣傳推廣上,則盡可能用符合當下傳播規律和年輕人喜歡的方式進行推廣。同時,策展團隊還推出了覆蓋全年齡段的公共美育活動,比如“美術館之夜”、與院線合作的周末藝術放映會、與交響樂團合作的音樂會等。
在肖飛舸與團隊的努力下,成都市美術館開館不到兩年就已收穫了300萬名觀眾,官方公眾號粉絲數量近100萬。成都市美術館如今已成為當地又一座文化地標。
“在我出國留學的年代,國外的博物館的確在不少方面領先國內,但現在不一樣了,國內博物館的硬件設施、展陳技術、新媒體傳播等許多方面都已走在前頭。”肖飛舸說,然而,無論是文物展覽還是藝術品展覽,現在還是國外來華的展覽多一些,中國展覽“走出去”的相對較少。“作為‘博物館人’,我們也始終在思考,提升中國文化國際影響力的過程中,如何更好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
“以四川為例,古蜀文明、三星堆、金沙遺址以及豐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些都具有深厚的傳統文化底蘊和本土文化特色,我們應該深入瞭解和梳理,挖掘它們背後的故事。同時,要用對方‘聽得懂’的語言去傳播。‘酒香也怕巷子深’,在全球化語境下,需要用具有當代性和國際性的文化語言進行表達,也要創新內容形式與傳播渠道。”肖飛舸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