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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兩岸關係的互賴辯證與認同重構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4-10-04 00:46:12


 
  從依賴的代價來說,敏感性是強加外力時,在國家調整政策以改變局勢前,受到有代價影響的程度。脆弱性則是強加外界事件,國家調整政策後,受到損害代價的程度。因為政策通常較難以迅速改變,所以外界變化的及時影響,總是反映在敏感性依賴;而脆弱性依賴僅能在經過一段時間,國家對改變的環境做出有影響的調整後,對其代價進行衡量。

  當兩岸互賴的非對稱依賴槓桿傾向大陸時,台灣必然產生敏感性依賴的反應;亦即面對大陸的世界工廠與世界市場的誘因,台灣的產業供應鏈逐漸外移,以及大陸改革開放的時間愈來愈久,台灣的資金、技術、經驗優勢逐漸失去,所以台灣經濟成長的動能遲滯與悲觀未來的集體焦慮出現,加上薪資低落、物價上漲、所得不均等普羅大眾生活負面感受不斷,敏感性依賴隨之被強化。

  2008年二次政黨輪替後執政的國民黨,調整的政策是加速與大陸的經濟自由化,亦即透過降低關稅、貿易障礙等方式,尋求台灣經濟向上提升的發展空間,所以《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onomic Cooperation Framework Agreement,以下簡稱ECFA)在2010年6月簽署,相關的《海峽兩岸投資保障和促進協議》、服貿協議也分別在2012年8月與2013年6月簽署,而貨品貿易與爭端解決等協議亦推動協商。

  但ECFA簽署後雖在早期收穫清單獲得關稅減免,可是項目畢竟只佔兩岸貿易的少數,無法出現大規模利益,因此未能明顯看見解決台灣經濟困境的成效,不但是民眾對經濟迅速好轉的期望落空,而且關稅減免利益也無法均霑,利益分配不均的相對剝奪感增加,於是顯示出調整政策後的脆弱性依賴代價。

  在服貿協議簽署後,由於涉及更多社區型與小規模產業,對於脆弱性依賴代價的擔憂繼續增加;而當2014年的太陽花學運佔領立法院,取得媒體焦點後,服貿爭議被極度突顯,儼然台灣出現反對兩岸經濟自由化的氛圍。

  可是如前述民調數據顯示,反服貿民眾比例並未隨學運出現而增加,但確實有立法部門參與行政部門談判以增加透明度的民意期待,因此必須正確認知台灣民意主流,亦即多數民眾並非“反對”服貿協議,不是反對兩岸經濟自由化,而是“疑慮”黑箱,疑慮協議的溝通參與程度,尤其疑慮協議的利益分配結果。

  縱使是在野的民進黨,也不是斬釘截鐵的否定兩岸經濟自由化,例如對於先前簽署的ECFA態度就在全面反對與概括承受之間游移,因此對於服貿協議也有這種傾向。畢竟台灣是外貿型的產業結構,面對脆弱性依賴時能採取的替代政策不多;即使要內部產業結構升級,也需對外開放才能取得動能。

  所以兩岸經濟自由化,亦即ECFA、服務貿易,乃至於貨品貿易與爭端解決等協議簽署的推動方向是正確的,其中即使產生敏感性依賴反應,但問題重點是脆弱性依賴的代價應該如何衡量、揭露與減低。如果脆弱性依賴的代價能更透明而廣泛的被評估與瞭解,利益能更合理且有效的重新分配以達均霑,則兩岸關係反而可以擺脫“依賴”的相對利得迷思,夯實“互賴”的絕對利得認知。

  群體凝聚的認同重構

  如果進一步思考,相對於台灣與巴拿馬、瓜地馬拉、尼加拉瓜、薩爾瓦多暨宏都拉斯簽署的自由貿易協定,以及與日本簽署的投資協定、與紐西蘭簽署的經濟合作協定、與新加坡簽署的經濟夥伴協定,同樣都是行政部門主導談判後交由立法部門審議,似乎台灣與大陸簽署的ECFA、服務貿易協議就命運多舛。

  同樣是經濟自由化思維的產物,為什麼在台灣會有不一樣的認知爭議?雖然台灣和其他簽署自由貿易性質條款的國家貿易量遠不如大陸,因此與大陸簽署協議的影響層面較大而容易招致反彈;但更精準來說,兩岸之間的政治認知關係是問題重點。

  兩岸自1949年以來,一直以敵人的關係相互認知對方;隨著大陸改採和平統一政策、台灣開放大陸探親,以及貿易、人員交流愈來愈頻繁,兩岸在1980年代後逐步轉化為對手關係。雖然1995年中期至2008年中期,兩岸官方關係幾乎進入寒冬,但2008年中期後的官方關係春暖花開,各層面積極互動,在和平發展的氛圍下,兩岸漸次走向朋友、兄弟家人關係的趨勢。

  可是這樣的和平發展機遇也存在挑戰,也就是從1949年到2008年的一甲子時間,兩岸大多定位在敵人與對手的疏離關係,而從2008年起走向朋友、兄弟家人關係趨勢的和平發展,至今2014年僅有六年,只佔一甲子時間的十分之一,從疏離走向認同的氛圍建立時間尚短。

  在政治疏離的局勢下,台灣與大陸簽署的協議自然會被以有色眼鏡放大檢視。因為疏離的時間大於認同,疏離的經驗多過認同,敵人與對手的定位比向朋友、兄弟家人的地位熟悉;所以不只ECFA與服貿協議對台灣的利益被質疑,甚至連食品安全、共同打擊犯罪及司法互助、智慧財產權保護合作、投資保障和促進等已施行的兩岸協議,推動成效也有被質疑的聲音。

  基本上,兩岸民眾的共同血緣和祖先、語言和文化的本質性認同(Essential Identity),確實是凝聚認同的有利基礎,但不容諱言,台灣人就是台灣人、兩岸分隔造成各方面差異、中國人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人,以及近年來教育養成的去中國化等,這些建構性認同(Constructed Identity)的作為,已經讓生活在台灣的民眾,漸次被建構出屬於自己民族的“想像”共同體。⑥

  如果兩岸的認同不要繼續疏離,不要繼續被異化,除了本質性認同的歷史血脈等必須被強調之外,建構性認同中的兩岸共同命運更需被凝聚,藉以重新建構更符合兩岸現況想像的共同體。其中,推動群體凝聚力(Group Cohesiveness)成為建構兩岸認同的重點。

  群體凝聚力是作用於群體成員,使他們留在群體的力量所形成的總體場域。⑦相關過程是行為受到了個人心智再現的心理體驗影響,同時也受到心理評價關係的影響,於是構成心理生活空間,從而建立引導行為方向的動機網絡;換言之,群體凝聚是藉由這種過程,讓鬆散的個體成為緊密的群體。

  從引用自然科學概念,原子個體會因彼此力量結合成分子群體的社會科學模型,亦即社會凝聚力模型而言,包括了共同命運、合作相依、態度相似、空間接近、面臨相同威脅、被對方認可、有吸引力的特質、群體任務的成功等要素,會讓個體相互吸引而集合凝聚成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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