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認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根源在於20世紀初歐洲的種種痼疾,比如帝國主義、軍國主義、民族主義和秘密外交。在他們看來,當前危機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為現代歐洲人摒棄了帝國主義,幾乎解除了全部武裝,對民族主義感到尷尬,通過推特而不是秘密電報開展外交。
更得意的是堅持把一戰責任全部推給德國的人。當今的德國人更在乎贏得世界杯冠軍,而不是在世界大戰中落敗。幾乎從各個方面看,德國總理默克爾都與威廉二世截然相反:女性、民選產生、謹小慎微。
不過,我們必須以謹慎態度看待歷史學家在過去100年間編纂的敘述。無論歸咎於種種“主義”還是德國人,一戰的大多數學術解釋都存在一個根本缺陷。他們認定的深層原因似乎在很大程度上被當時的人們所忽視——這場戰爭完全出乎人們的意料,只有極少數人除外。
1914年初,《紐約時報》期待著“德國、法國和英國在巴爾幹問題上繼續改善關係”。該報還說,英國面對德國方向的陰雲似乎正在消散。
1914年,消息最靈通的人士包括倫敦的銀行業者。一旦爆發世界大戰,他們必定會損失慘重。然而,作為當時最有權勢的金融王朝,羅特席爾德家族的信件表明,他們幾乎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場災難的規模。正如《經濟學家》雜誌報道的那樣,直到7月31日,也就是戰事爆發時,金融界才“在一瞬間……”了解到“戰爭的含義”。
現有機制無法阻止戰爭
文章寫道,這不僅應該讓歷史學家反思。如果重大歷史事件的起因微小得讓當時的人們注意不到,那麼當前是否有可能也在醞釀一場規模相當的危機?我們的7月危機究竟有什麼不同?是因為我們現在有了聯合國和其他國際機構嗎?恐怕不是:由於俄羅斯是聯合國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所以該機構在烏克蘭問題上陷入了停滯狀態。是因為我們現在有了歐盟嗎?當然,這消除了任何西歐國家公然支持俄羅斯(就像法國和英國1914年所做的那樣)的風險,但並未能阻止從俄羅斯進口大量能源的歐盟成員國拼命阻撓加大制裁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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