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在城市中長大的人，我已學會在有關有機農業的辯論中謹言慎行，以免惹上什麼麻煩。大型常規食品公司需要接受人們的監督。但有機食品的支持者們也需要被監督。
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研究員最近表示，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有力證據表明有機食品比常規食品營養成分更高。當時我猜測，英國土壤協會（Soil Association）等有機食品支持者會立即試圖將這個結論斥為垃圾，就像2009年英國一項研究得出類似結果時他們所做的那樣。
英國土壤協會的名譽主席是查爾斯王子（Prince Charles），該協會果然及時加入辯論，聲稱斯坦福大學的“美國研究在歐洲適用性有限”。
這一回應的問題在於，斯坦福大學的文章所考察的多數研究都來自歐洲。
在這份公布在《內科醫學年鑒》（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的分析中，斯坦福大學研究員分析了17項有關食品對人類影響的研究（其中13項來自歐洲），以及223項有關食品營養質量的研究（其中157項來自歐洲）。
當我請求土壤協會做出解釋時，該協會表示道歉，並表示“我們對措辭的選擇不太明確”。該協會表示，該協會試圖強調，斯坦福項目“排除了所有不用英文撰寫的論文，而在該研究領域，很多已發表論文來自非英語科學家，特別是德國。”
所有的論文都用英文撰寫，但來自很多歐洲國家，包括德國、瑞士、荷蘭、丹麥、意大利、芬蘭和希臘。
斯坦福大學的研究有何發現？首先，除了兩個例外之外，有機食品並不比常規食品更有營養。
這兩個例外是牛奶（少量研究發現，有機牛奶可能含有“顯著更多”有益的歐米珈−3脂肪酸）和磷（有機食品中的磷含量要高於常規食品）。然而，後者關係不大，因為只有“接近完全饑餓”才可能會導致人體磷缺乏。
斯坦福的研究確實發現有兩項研究表明，食用有機食品的兒童“尿液中的殺蟲劑殘留水平低得多”。然而，幾乎沒有證據證明，常規食品中較高的殺蟲劑殘留水平超出允許限度。研究還發現，相比有機食品，常規雞肉和豬肉含有對抗生素具有抗藥性的細菌的風險較高。
因此，雙方都握有有利證據。但讓我感興趣的是另一項研究計劃：一項由歐盟（EU）資助的研究計劃，涉及30多家機構。
我是從土壤協會的政策總監皮特•梅爾切特（Peter Melchett）那裡第一次聽說這項計劃的，當時由英國食品標準機構（UK Food Standards Agency）委托進行的2009年的調查剛剛公布。他問道，他們為何沒有等上一兩年等到這項歐盟調查完成，我同意他的觀點。
那麼這個被稱為QualityLowInputFood （QLIF）的調查項目得出了何種結論？據該項目的網站稱，調查發現，有機食品生產帶來了較多的營養價值高的化合物，營養價值較低的化合物較少。調查還發現，“有機食品的健康主張尚未得到證實”。這些結果似乎互相矛盾，因此我請求項目最初負責人、紐卡斯特大學（Newcastle University）的卡羅•雷福特（Carlo Leifert）做出解釋。他表示，除了一個例外之外，證明有機食品營養益處的論文尚未發表。
QLIF網站還表示，“生產率仍是有機食品鏈條上的一個弱項”。“如果以每噸計算，”貌似較高能效和較低溫室氣體排放的好處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化為烏有”。
我得出3個結論。第一，儘管無人能夠展示出有機食品營養更高，但我明白人們為何會購買有機食品，特別是給兒童購買。政府可能將常規食品中的殺蟲劑殘留水平視為安全，但誰知道長期影響會如何？
其次，把為養活不斷增多的人口所需的更高的農業生產率與更低的殺蟲劑使用量結合在一起的方法，可能是轉基因食品。我們應推進其對健康和環境影響的研究。
英國土壤協會可能表示反對，但我的第三個結論是，活動人士必須被問到尖銳的問題，就像任何一家企業或政府一樣，尤其是在他們的新聞稿措辭有問題的情況下。（作者：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 邁克爾•斯卡平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