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1月8日電/經濟學家謝國忠近日發表文章,談美國的量化寬鬆政策,主要內容如下:
全球性的貨幣戰爭爆發之前,硝煙的味道已到處彌漫。大家的武器是量化寬鬆(QE)。如果你印1萬億,我也印1萬億。當然,其他人也會這麼幹。大家都印1萬億後,匯率沒變化?好吧,那麼我們再來一輪吧,這就是第二輪量化寬鬆(QE2)。美國財長蓋特納這些人,如果你聽了他們的話,世界末日不遠矣。為了保值,中國人在買黃金,其他國家的富人也在買黃金。他們把黃金成噸地運回家。貨幣大幅貶值時,有了這些黃金,富人至少還能繼續當富人。
如果你聽從美國專家、政客和政府官員的意見,那是中國自找倒黴。誠然,中國遠非完美,尤其是它的貨幣政策。但這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病因。迄今,美國才是最大的不穩定源頭,且是貨幣戰爭的發起者。這個國家的精英們製造了1929年大蕭條之後最大的金融泡沫,他們甚至不惜把當初阻止泡沫產生的法案廢除,在泡沫破裂後,讓美國經濟一片混亂。這些人為了繼續掌權,希望找到一種快速療法。但不幸的是,根本沒有所謂的快速療法。
美國已經將利率降到零,讓財政赤字達到GDP的10%,這是一個頗具震懾力的凱恩斯式政策。但是,經歷幾個季度的強勁增長後,經濟又掉了下來,且失業率仍停留在接近10%的高位(如果考慮隱性失業和放棄找工作的人,這個數字會更高,接近20%,達到西班牙的水平)。刺激政策已經失敗了。
美國生病中國吃藥
這樣的局面,我們怎麼來解釋?如果你是保羅&#.克魯格曼,你會說,這是因為刺激力度還不夠。不過,如果新一輪量化寬鬆啟動後,財政赤字達到GDP的20%,卻依然失敗,他還會說,是做的還不夠。你永遠不能證明克魯格曼錯了,這家夥真是聰明。
還有一種解釋是,經濟重上正軌需要時間。在這麼大的一次泡沫之後,沒有哪個經濟體可迅速恢復。在經歷長期且巨大的泡沫後,資源錯配程度已經很深,資源重新配置到位需要好長一段時間。特別是,當勞動力市場發生錯配後,修正無法立即辦到。因此,當經濟處於錯配狀態時,刺激政策能憑一已之力短期提振經濟,卻不能獲得乘數效果,讓經濟增長持續下去。
第三種解釋是說,這全是中國的錯。是的,美國在刺激經濟期間,中國對美國的出口快速上升,也就是說,部分經濟刺激效果轉移給了中國。但是,這是誰的錯呢?蘋果將全部的iPhone生產都放在了中國,因為即使在中國工人工資普遍上漲之後,單機的成本也不到20美元。蘋果賺到的毛利是加工成本的30倍,中國賺到的只是加工環節的小錢。也許蘋果只是一個極端的個案。不過,有一點是事實,中國產品出口到美國後,其零售價格是出廠價格的3倍到4倍。美國公司希望在中國生產他們產品,來滿足因刺激政策帶來的需求。
蓋特納這樣的人也許會爭辯說,中國應該讓貨幣升值,以迫使美國公司將它們的生產轉移回美國。我想,讓人民幣升值的想法大有市場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但是,人民幣要升值到何種水平,美國公司才願意這麼幹呢?美國的工資是中國的10倍,難道要讓中國將匯率升10倍嗎?
當然,美國所謂的專家們不會這麼看。他們會談到中國的經常性賬戶盈餘和不斷上升的高額外匯儲備,可疑的匯率操縱跡象。我不想否認,高漲的外匯儲備是中國必須處理的一個大問題。但是,這個問題與美國經濟無關。解決的方案也不是讓人民幣升值。
人人都知道,中國的儲蓄率高達GDP的50%左右。這是一個簡單的公式,即經常性賬戶盈餘=儲蓄―投資。如果經常性賬戶有問題,要麼是儲蓄太高,要麼是投資太少。中國的投資超過GDP的40%,隨便哪個分析人士也能看出,中國的投資比例太高。那麼,是中國人民太節儉了嗎?中國的家庭收入不到GDP的40%,他們怎麼能攢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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