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恪和梁啟超這一代學人思維超前,治學方法中西結合,加上舊學功底扎實,從這些方面來講,特別是我們這一代人,只能繼承,不太容易超越。
新京報:你認為產生一個大師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陸鍵東:有幾樣東西是沒法選擇的,一個是天賦。天賦太重要了,梁啟超的天賦就是寫作,什麼東西到了他的手下就很生動。他可以一邊打麻將,一邊口述,這種天賦是學不來的,而且不可求。另外就是家學的淵源,這也是很難學的。陳先生的史識是大家公認的。從大事,中事到小事,他一眼就看出整個事情的本質,而且也可以看到未來這個事情是怎麼進步。
新京報:對今天的讀者而言,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走近陳寅恪才是比較合適的方式?
陸鍵東:當今中國五六十歲這一代人,他們都經歷了世紀的一場場大變局,他們的歷史感是從來都沒有那樣的刻骨銘心。陳先生有很多故事,在這一代人看來比較好理解。新一代人要重新認識這段歷史,需要“了解之同情”。這一點對於年輕一代來說,也是很關鍵的一個條件。對一般大眾而言,能夠知道中國文化界有這麼一個人貢獻這種思想,已經很好了。
新京報:我們都在談陳先生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15年之後,大家還關心這個問題嗎?
陸鍵東:十多年前,大家的關注有一腔熱血,當年北京“風入鬆”書店開研討會,聽說一些老先生都流淚了。他們說九十年代初期,有陳先生這麼一個真誠而純粹的人,已顯出俗世的擾攘不堪。現在,大潮流下更是沙泥俱下,“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或已成為靈魂的安慰。
新京報:綜合起來看,你覺得所謂的陳寅恪熱對陳先生是不是有過度闡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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