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所說的嬸母,是他叔父續弦的妻子,全家都尊稱她為“老祖”。而彭德華則是他在18歲時就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過門的妻子。
每次談起嬸母,季羨林都心懷感激。1935年,正當家庭經濟瀕於破產的時候,季羨林獲得了一個到德國去留學的機會。“我並沒有什麼淩雲的壯志,只不過是想苦熬兩年,鍍上一層金,回國來好搶得一隻好飯碗,如此而已。焉知兩年一變而成了十一年。如果不是老祖苦苦掙扎,擺過小攤,賣過破爛,勉強讓一老,我的叔父;二中,老祖和德華;二小,我的女兒和兒子,能夠有一口飯吃,才得度過災難。”
而對於妻子,季羨林說:“夫人彭德華年長我4歲,她一輩子沒有看過任何一部小說,也沒有給我寫過一封信。她對我一輩子搞的這套玩意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意義。在這方面我們倆毫無共同語言。”但他也深深明白,彭德華是個善良的女人。對公婆,她真正盡了孝道;對子女,她真正做到了慈母;對丈夫,她絕對忠誠,絕對服從,絕對愛護。“如果中國將來要修《二十幾史》而其中又有什麼婦女列傳或閨秀列傳的話,德華應當榜上有名。”
就是這樣兩個女人加上他自己組成的一個家庭,讓季羨林每次想起都會漾起“一絲幸福之意”。據他回憶,“這個家六十年來沒有吵過一次架,甚至沒有紅過一次臉。我想,這即使不能算是絕無僅有,也是極為難能可貴的。”
“我已垂垂老矣,世界上還能想到她的人恐怕不會太多。等到我不能想她的時候,世界上能想到她的人,恐怕就沒有了!”
難忘苦澀異國戀情
在德國留學時,與季羨林住的同一條街上,有一家叫邁耶的德國人家,他們夫婦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大女兒叫伊姆加德,金髮碧眼,活潑可愛,年齡比季羨林小一些,當時尚未嫁人,待字閨中。
那時季羨林正在寫博士論文。他用德文寫成稿子,在送給教授看之前,必須用打字機打成清稿。可是季羨林沒有打字機,也不會打字。伊姆加德主動提出幫助季羨林打字。這樣一來,季羨林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幾乎天天晚上到她家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季羨林和伊姆加德之間漸漸產生了感情。
但是,每當季羨林回到寓所,內心便充滿矛盾和痛苦。他終於選擇了離開。“我不僅熱愛自己的祖國,而且德華是再好不過的人了,我很尊敬她,所以我一定要回國。”他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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