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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羅斯:金融泡沫從此破滅 一個時代已經結束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9-03-17 12:03:18  


 
  《財經》:具體到當前的金融危機呢?

  索羅斯:這場危機恰恰證明了有效市場假說的謬誤。我認為,美國房市泡沫一開始只是常規性的小泡沫,但它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在溫床般的條件下慢慢長成,就成了一個超級大泡沫。這次危機不同於80年代以來的那幾次;那幾次只不過是都被政府成功地解決了,而這又強化了市場原教旨主義的“市場能够自我糾正”這一錯誤概念。事實上,它們是被政府干預糾正的,不是市場自我糾正。

  這一次泡沫鼓得太大了。20世紀80年代以來的金融市場,其實就是“市場危機-政府拯救-再危機-再拯救”的過程;市場相信政府的拯救能力,政府對許多問題聽之任之。在這套遊戲規則下,許多小泡沫累積、演變成了一個“超級大泡沫”,政府再也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施以援手了,危機就完全失控。雷曼兄弟的破產,徹底改變了這場遊戲,金融泡沫從此破滅,並嚴重影響了世界經濟。

  “新舊”銀行

  《財經》:在拯救金融體系的問題上,雖然爭議存在已久,而且還會持續,但金融機構的國有化,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吧?

  索羅斯:所謂“國有化”,其實是貼了個錯誤的標簽,用“資本結構調整”(recapitalization)的說法會好一些。實際情況是,銀行資本大量流失,私有部門又不願重置這些資本,政府就必須頂上。政府在雷曼兄弟這件事上不這麼幹,結果金融體系就塌陷了。

  吃了苦頭之後,政府決定再也不能讓一家會危及整個體系的金融機構倒閉,所以開始“人為地”維繫它們的生命。但僅僅讓它們“活著”是不够的,你還得給它們注資,讓它們能够逐漸恢復活力。私人部門現在沒有注資意願,政府就得這麼做。對於新興市場經濟體——那些處於國際體系邊緣的國家來說,它們的政府沒有足够的能力來為銀行系統擔保,因而都面臨著資本外流,走入一場比美國還要糟糕的危機。

  《財經》:國有化,或稱“資本結構調整”,既然是必要的,為何還有許多障礙?

  索羅斯:現在的情況好像是,政府要麼不願意,要麼沒有能力對銀行注資,使其資本充足率高到可以放心去放貸。他們現在做的只是防止銀行倒閉,而不是進行“資本結構調整”。這裡面有政治上的決策,而且現在也還沒有取得一致意見。而且,美國有一種很強的反對銀行國有化的情緒。因此,“國有化銀行”會遭到非常強的抵抗。

  《財經》:如果“國有化”不可避免,技術上如何操作,才能够取得最好的效果,並使可能的負面效應最小化?

  索羅斯:我主張把銀行現有的資產做一個分離。如果資產價格下降,就用現有的資本承擔這部分損失。然後對銀行未來開展的新業務注入新的資本,也就是把舊業務和新業務剝離開來。在銀行內建立起一個乾淨的“新銀行”,不會因為原來那些“有毒”資產貶值就遭侵蝕,然後把新的資本注入這個“新銀行”,可以是私人部門的資本,也可以是政府注資。這個“新銀行”就會有充足的資本,也就會很願意進行放貸。這樣,經濟才能得到重啟。

  目前政府正在檢查銀行的資產負債表,即所謂“壓力測試”,這會持續到4月底。然後就得決定,對每家銀行採取什麼措施。在這件事情上,速度很重要。

  《財經》:你說的是在同一家銀行內部成立一個“新銀行”和一個“舊銀行”。也有許多人建議成立專門的“債務銀行”,持有從金融機構中剝離出的“有毒”資產,你對此怎麼看?

  索羅斯:1994年用過這種方法,但用於今天的情形效果不會好。當年的存貸款危機之後,人們設立了一家獨立的“壞銀行”,處置了所有的不良資產。當時行得通,是因為資產數額相對較小。但現在問題太大了,不可能重走老路。

  首先,現有這些銀行是舊業務的最佳接管人,它們明白做什麼、怎麼做是最好的。

  其次,可以避免給“有毒”資產估值的難題。如果拆分出“壞銀行”並把資產拿來拍賣,你就得估值。但如果只是把這些資產存在銀行裡,用銀行的資本、股權、次級債務來覆蓋這些資產,就可以慢慢等,讓這些資產逐步得到清算。“有毒”資產有可能還會恢復一部分價值,特別是過很長一段時間以後。

  我所說的“舊銀行”只是一個形象的說法,並非一個實體,它只是一種清算資產的方式,而不再涉及更多的銀行業務。把有貶值壓力的資產都“另裝一個口袋”,以免它們對其他業務產生嚴重影響。“舊銀行”針對的是過去的業務,所有的新業務都由那個“新銀行”來處理。“新銀行”,“舊銀行”,其實是一個整體;“舊銀行”完成使命的時候,也就成了“新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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