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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著名作家村上春樹:故事是世界的共同語言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8-04-03 11:19:40  


村上春樹近日接受採訪,分享他對寫作、戰爭等看法。(資料圖)
  中評社香港4月3日電/作爲當代日本的著名作家,村上春樹在全世界都享有極高人氣。這位筆耕不輟的作家近日接受了共同社的採訪。

跑馬拉松的作家

  話題始於村上正在撰寫中的長篇小說。他說,“正在寫下一部長篇小說。小說很長。簡直太長了!”、“每天有五六個小時都坐在桌前,已經有一年零兩個月了,一直在寫”。

  村上通常夜間很早就寢,半夜兩三點醒來後一直寫作到早上,然後去跑步,就這樣度過每一天。他不僅跑完過全程馬拉松,還參加過鐵人三項賽。

  村上是日本的“超人氣”作家,一有作品出版都會位列暢銷書排行榜的首位。他的小說也引起了世界讀者的共鳴。在村上的年收入中,海外版權部分已超過了日本國內,這也反映出了他在海外的受歡迎程度。

深入靈魂的世界

  關於爲何在全球如此受到歡迎,村上說:“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是什麽原因。可能是作品的故事趣味性和文體具有普遍的感染力”。

  他進一步解釋道:“故事是世界共通的語言。誰都願意讀有趣的故事。比如狄更斯的小說,只要有趣,無論哪個國家的人都會讀。我的文體雖然有日語的特點,但不是很多,這可能就使翻譯過程中流失的元素相對少了些。”

  關於“故事是世界共通的語言”這一論斷,村上說:“創作故事是深入自我靈魂中的工作。那里是完全漆黑的世界,生死不明,混沌不清。在這個靈魂世界中既沒有語言,也沒有善惡標准。”

  而現實世界中不同國家的人們在語言、環境和思想上是存在差異的。如何看待這種矛盾呢?村上認爲:“一旦深入靈魂的世界,那就是同一個世界了。我想正因如此,故事才能超越各種文化的差異,獲得相互理解。” 由此可見,對村上而言寫故事就是探尋靈魂的奧秘。

故事的益處與危險性

  村上說:“故事這東西是非常有益處的,但同時也是非常危險的。”

  人們各自有著不同的故事,而一旦深入靈魂深處,有時候卻無法從黑暗中擺脫。故事的危險性或許說的就是這種情况。如何才能從黑暗中返回開放的世界呢?

  1995年奧姆真理教在東京制造了地鐵沙林毒氣事件。村上在採訪了約60名受害者及相關人士後寫出了報告文學《地下》。他說在創作《地下》時就經歷了從黑暗深淵中重返人間世界的艱難心路歷程。

  “散布毒氣的奧姆真理教教徒們爲什麽會墜入那邊?”村上認爲不能擱置這個問題,必須加以究明,“把他們都判處死刑就萬事大吉的想法是不對的”。

  村上曾多次列席旁聽奧姆真理教案的庭審,關注那些聽從教主擺布而施放毒氣者的言行舉止。這一體驗讓他深入思考了戰爭問題。

戰爭與自省

  村上說:“在戰爭中如果被上級命令殺掉俘虜,那是無法說不的。日本人在戰爭中就是這麽做的。我認爲日本人對此還沒有產生真正自我反省的念頭。”

  村上介紹了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給日本報紙的一篇投稿。李光耀在文章中說,戰爭期間占領新加坡的日本人的殘忍程度超乎想像。但在戰爭結束後,成爲英國俘虜的日本士兵卻認真工作,把新加坡的街道打掃得乾乾淨淨。

  村上說:“我想這個故事說的就是日本人的可怕之處。這表明認真打掃街道的日本人,有可能會在某一天突然變成實施殘酷暴行的人。這不能不讓我覺得,雖然任何國家的國民都有這種可能,但日本人在這方面的性向可能更強。”

  村上說他從寫作《地下》的經驗中感悟到了如何使日本人不墮入那樣的世界、如何使墮入黑暗者重返開放世界的力量。他從沙林事件的受害者和普通民衆那里學到了很多。“這些人中每人都有自己的弱點。但是我感到六十多人的聲音一旦匯成一個聲音,就成爲了具有說服力、值得信賴的力量。這個經驗似乎改變了我。正因爲如此,我真地希望這種聲音不要被拖入戰爭之類的事”。

  村上解釋說:“這就像我們在大學時代,雖然高舉理想主義,不相信革命,卻表現得像進行了革命鬥爭一樣,有著‘自取所需’的一面。”

責任與創作

  在村上的同齡人中,許多在學生時代熱衷“革命運動”者畢業後卻成了公司職員。村上就這一現象解釋道:“大家認爲這個(運動)已經結束,繼而成爲了企業戰士,不斷發展經濟、製造泡沫,然後泡沫破滅一切成空。其核心就是“團塊世代”(二戰後生育高峰時期出生者)。所以我認爲必須有要有人爲此承擔責任。”

  沒有深刻自省之念,形勢一旦有新的發展就會跟風而變,從這個意義上講“團塊世代”可謂典型的日本人。

  村上說:“因爲我也是‘團塊世代’的一員,作爲小說家我想一定要做好善後工作。日本戰後精神史的善後。”

  20世紀90年代前期,日本泡沫經濟崩潰,世界冷戰格局瓦解。當時人們都以爲和平將來臨,但而後出現的却是混沌的世界。

  村上說:“尤其是9·11以後,我們生活在無法預知的世界,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的小說也是講述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的故事。如果引起了讀者共鳴,也許就是因爲這一點。”

  村上認爲人並不受地位上下或立場前後等等的决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活在各自的故事中。人就是這樣獲得拯救。我想寫的就是那樣的故事。故事雖然不明朗,但可以通過在某種昏暗中發現共鳴以獲得拯救”。

  關於正在創作中的長篇小說,村上並沒有直接回答,只透露稱作品的看點是“恐怖”,讀起來會很過癮,“感覺它將成爲我的重要作品”。

  村上今年59歲,明年將迎來花甲之年。他表示:“我還不想枯萎。希望能像接連寫作《群魔》和《卡拉馬佐夫兄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樣越活越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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