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2月13日電/70年前的今天,日軍攻佔南京,在長達6周的時間內,大肆屠殺放下武器的中國士兵和手無寸鐵的平民,遇難者達30萬人。這場震驚中外的大屠殺,成了刻在所有中國人心上永遠的痛。
新京報今日發表社論表示,南京大屠殺,不只是南京的記憶,也不只是中國人的記憶,而是全人類的記憶。然而,二十世紀中國歷史上的曲曲折折,使與南京大屠殺有關的記憶有著不同尋常的時代特徵。由於在相當長的時間裏這段歷史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直到1982年日本文部省修改教科書、1984年《南京事件之虛構》出版,我們才幡然悔悟自己對那個痛苦時代的記憶已經荒蕪太久。
然而,歷史就是歷史,它不會因為誰的否認而消滅。20多年來,除了中國官方開始重視對這段歷史的梳理,散落於中國民間及世界各地的記憶也被一點點聚攏,那個罪惡時代的“人骨拼圖”正被漸漸拼出:近日,一大批侵華日軍的官方文書、日本官兵日記和回憶錄也在陸續披露。這些來自于日方的第一手的“贖罪”史料,無疑是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罪行最有力的證據。
證據不會改變已經發生的歷史,但是會改變人們對歷史的認識和態度。為留住歷史的記憶,悼念戰爭受難者,1979年,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猶太殉難者紀念館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1996年,展示日本廣島原子彈爆炸遺址的廣島和平紀念公園被列入世界人類文化遺產。同樣,興建于“萬人坑”遺址之上的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自1985年建館以來,一直代表著中國人民反思南京大屠殺的歷史高度。
任何人,任何國家,都不能遺忘自己的歷史,更不能強迫他者遺忘。如倫理哲學家馬格利特在《記憶的倫理》中所指出,回顧人類歷史上的共同災難,不是我們“願意”記住什麼,而是我們“有道德責任”記住什麼。
每一個證據都是一座紀念碑。人們不會忘記,2006年10月,78歲高齡的雷桂英老人公佈了自己鮮為人知的痛苦遭際,她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南京慰安婦。老人說:一想到那些事,心裏就發抖……我要讓後人知道這段歷史,講出來,心裏就舒坦了……
在苦難與陽光之間,二十一世紀的人類正在走向和解。然而,任何和解都應該以瞭解和尊重歷史事實為前提。顯然,這一原則同樣體現在中國人對南京大屠殺的態度中。如研究南京大屠殺的學者在接受本報專訪時指出,在相關研究與整理中,人們對南京大屠殺的態度也已經回到了歷史本身,不再是為了對抗,為了反擊,而是“轉換了視角”。這不再是出於對抗目的的研究,而是出於歷史的研究,其所關注的是歷史事件中的每一個具體的人。
社論說,令人欣慰的是,在南京大屠殺70周年到來之際,作為55卷本《南京大屠殺史料集》的重要組成部分,8卷本《遇難同胞名錄》日前也在南京出版。該名錄一共收錄了13000余名南京大屠殺遇難者較為詳盡的個人資訊,包括姓名、性別、年齡、籍貫、住所、職業、被害時間、被害地點、被害方式、調查人、陳述人等。每位遇難者名單,均有史料或出處。
記住苦難以及苦難中的每個人,是對死難者的歷史報償。後世的我們之所以不遺餘力地記下《遇難同胞名錄》裏每一個已然陌生的名字,正是因為他們的一次次受難構成了集體記憶的所有細節與真實。
一切苦難都有名字。銘記苦難是一種歷史責任,也是一種社會責任。然而,歷史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我們。今天,當我們重新翻開這份沉重的記憶,回想起歷史上所有不幸的種種波折,同樣值得深思的是,為了避免我們的後代重複我們今日搜尋往日社會記憶的艱苦,每代人都應做好自己的記憶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