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的行為在豫章書院是要受到懲罰的。當晚,初悟就被罰打“龍鞭”。先是搜身,確保沒有作弊,然後整個女校的女生圍成一個圈,初悟被四個男教官按著手腳趴在地上,另一個人拿出中指粗細的實心鐵棍開始抽打她的屁股。打到第三棍時,初悟已經受不了了,大聲喊停,但執棍人反而越打越起勁,甚至跳起來打。打完二十“龍鞭”,初悟又被人抬進名為“煩悶室”的小黑屋,關了七天。
豫章書院的創辦人吳軍豹曾表示,將孩子關進小黑屋是源自日本的“森田療法”。森田療法主要是治療強迫症、社交恐懼症和驚恐發作,是精神症和人格障礙的治療方式,然而這一切在豫章書院卻變了質。
“我記得那個門邊角落有一個很小的洞,蛇蟲鼠蟻就從那個洞鑽來鑽去。那裡面簡直不是人待的,幾乎每隔一兩個小時,人就會被臭味給熏醒,根本睡不著覺。”這是羅偉第一次被帶進煩悶室看到的情景。
受害人姗姗(化名)也被關過煩悶室。“裡面臟亂差,沒有床,只有一床被子鋪地上,那被子又臟,還特別臭。有一個馬桶,還有一桶水,就是飲水機的那種水桶,旁邊還擺了一個不銹鋼的臟碗。”
在豫章書院,幾乎每個進來的學生都要先在煩悶室裡面待三到七天,旁邊有教官看守,以防出現自殺行為。但教官基本上都是在旁邊玩手機,不會去管裡面的事。
揮之不去的陰影
羅偉至今還記得書院的一個學生,“半年前他父母說來看他,他以為是來接他出去的,結果那天父母真的來了,但不是來接他,反而給他續費了。當晚他的情緒就崩潰了,拿起洗衣粉往嘴裡倒。那些教官把他按倒在地,拿水桶過來給他灌,還用腳去踩他的肚子,說‘幫你擠出來’。我看了人都傻了。”
羅偉的外婆曾兩次來探望他,發現他面黃肌瘦,走路都走不穩,覺得不對勁,回去之後趕緊跟媽媽商量,在2014年1月底把他接了出來。走出書院的時候,羅偉已有些崩潰,“整個大腿肌肉不聽使喚,就是抽筋,一直在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