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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卡扎菲時代”誰當家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1-08-23 14:43:44  


 
  “全國過渡委員會”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組合體,裡面既有自由派、也有保守派;既有原教旨主義者,也有親西方的民主主義者,既有原來被卡扎菲迫害的政治犯、也有曾幫著卡扎菲一起搞政變、一起鎮壓反對派的人,這樣一個組合體唯一的共識就是要把卡扎菲打倒,如今卡扎菲打倒了,唯一的共識不複存在,他們之間的矛盾公開化是不可避免的,這種矛盾的公開化能否停留在政治異見的層面,“批判的武器”能否不再駕輕就熟地轉化為“武器的批判”,則要看各派的眼界、頭腦、氣度,以及國際社會的干預力度了。

  過渡政府中,較有能力和代表性的,包括前卡扎菲政府司法部長、全國過渡委員會主席阿布杜爾.賈利勒(Abud Al Jeleil),前班加西當局總理吉布利勒(Mahmoud Jibril),以及長期流亡美國的前卡扎菲石油部長塔胡尼(Ali Tarhouni)。其中賈利勒具有一定組織能力和行政能力,且性格溫和,在卡扎菲政府中就長期持異議,是反對派和原卡扎菲方面支持者都較容易接受的人物,且出身西部部族,出任過渡政府領袖,不容易遭到西部部族(包括親卡扎菲和反卡扎菲的)抵制;吉布利勒是“根紅苗正”的反對派,在班加西大本營內具有較好的代表性;塔胡尼長期在歐、美和埃及生活,海外人緣廣博,知名度也較高。

  但這三人都有致命缺點:賈利勒今年2月前仍在卡扎菲政權任職,許多“正統反對派”、尤其是和前伊德里斯王朝和受打壓原教旨派別的人士不能容忍這種“卡扎菲餘孽”和自己共事,甚至聲稱“後卡扎菲時代沒有前卡扎菲軍政人員的任何位置”,此前曾任卡扎菲內政部長,幾乎與賈利勒同時投奔班加西,後來任反政府軍總司令的尤尼斯,就莫名其妙死於“自己人”手中,賈利勒迫於政治壓力,也不得不宣布“放棄在新政府中任職”;吉布利勒是東部部族代表,此次立下奪取的黎波里頭功的西部反卡扎菲部族很難和他同心同德,的黎波里戰事明朗化後,不少班加西方面的反政府軍從海路湧入的黎波里,已在網絡間引來西部反政府軍的微詞;至於塔胡尼等“海歸”,則遭到反政府陣營中保守派系的排斥。

  滿目瘡痍的利比亞百廢待興,經過42年烏托邦統治和半年內戰的國家,部族隔閡、區域割裂,仇恨遍布,疑懼叢生,新政府需盡快重建的黎波里的司法和警察體系,以恢復秩序,同時盡快恢復城市公共服務,提供人道主義援助,避免市民因憤怒而訴諸暴力,需公平、寬容地對待前政府的支持者及其背後的部族,避免昔日伊德里斯王朝厚此薄彼、卡扎菲上台後又厚彼薄此的“翻燒餅”,必須想辦法防止反對派掌權後的內訌和腐敗傾向,避免重陷腐敗專制-革命-再腐敗專制-再革命的“恐怖魔圈”——要知道,42年前,輕易顛覆伊德里斯王朝的卡扎菲,利用的同樣是當時民眾對腐敗、專制、部族和區域不公的憤怒。

  8個月的過渡期相對於42年的卡扎菲時代很短,相對於6個月的利比亞動蕩局勢又太長,8個月的時間足以變敵變友、傾城傾國,在這8個月裡,“後卡扎菲時代”能否不至於讓人們的希望變失望,興奮變不滿,讓這個滿目瘡痍的國家陷入混亂、暴力和無政府狀態,在這8個月後,“過渡政府”將把利比亞過渡到何方,是一個新時代的序幕,還是又一個輪回的開端,則要看各派的作為,利比亞民眾的努力,和國際社會的行動了。

  如今臨時架設的反對派電台已在的黎波里播音,“綠色廣場”也被立即改名為“烈士廣場”,各種安民條款也在傳播、公布,但在與政府關係密切、有大批外國媒體進駐的RIXOS酒店,許多工作人員因擔心報復而離開,他們中不少人對外國記者坦言,自己收到了“秋後算賬”的通告,而在此前,國際組織和人權機構曾經披露並譴責反對派武裝針對親卡扎菲(或不支持反對派)部落及民眾的暴力行為,這些都不免給後卡扎菲時代的未來蒙上一些陰影。當然,這些未必是“正宗”、“官方”反對派所為,但如今已是新時代,帳都會記在“新政府”頭上——一如此前人們會把一切利比亞發生的暴力、貪腐、不公、專制,統統記在卡扎菲政權頭上一般。

  最不期望看到的是有一天,人們已經忘記卡扎菲的荒唐與殘暴,開始在烈士廣場上把他當做烈士,並詛咒新的暴政——一如卡扎菲這個1969年的“革命者”只用了42年,就用自己的百倍荒唐,讓今天的革命者忘記伊德里斯王朝當年的荒唐,並將昔日的王旗,當做自己的戰旗一般。(時間:8月23日 來源:經濟觀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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