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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見錄:新作或經典
http://www.CRNTT.com   2021-06-21 18:06:36


  中評社北京6月21日電/據大公報報道,閱讀這件事,幾乎每天都在做,近來日益覺得它是個巨大的難題。難就難在,多讀新作還是多讀經典,實在讓人選擇困難。當然,我這道選擇題出得一點兒也不高明。與新相對的是舊,與經典相對的是浮泡或速朽。不過,這也說明,凡經典必是“舊”的,“新經典”只能是某種文學修辭罷了。即便天縱之才,落筆驚世,大概也只能讓人看到經典之可能,若要真成經典,總還有待時光的包漿。

  這道難題之難,實根源於人之有限性。人生是一筆整存零取的儲蓄。呱呱墜地之時,已手捏一張時間存折。戶頭裡的款子就那麼多,或七八十年,或百有餘年。一睜眼一閉眼,就好比上銀行,從折子上劃走一些,直至完全取淨。

  而可讀之物實在是多。我說“物”,實因於今之世,讀的對象早超越了書、字畫,泛及於一切訴諸視聽之內容。即以小說論,就算拋開巨册長篇的網絡小說,每年新出版的小說也完全當得起“汗牛充棟”這四個字。

  又因電子化與網絡存儲之便捷,使大量可讀之“物”被保存下來。比如,劇場藝術是現場性的,以前一過而失,如今卻存在網上,隨時調看。此外,鋪天蓋地的攝像頭,記錄著世間百態,雖非專意之創作,也潛藏著作品的可能。前幾年,藝術家徐冰轟動一時的《蜻蜓之眼》就是以攝像頭裡的視頻為素材製作而成。而我還讀到過先鋒文學家用網購賬單、聊天截圖、快遞簽收單等網絡生活痕跡拼成的小說。

  不愛閱讀,或以閱讀為功利者,自無需煩惱。就像男人從不會因為化妝品牌子太多而產生選擇的痛苦。若人腦可裝外掛,自可通吃並蓄,但在大腦外界面還未鑿開之前,這道難題終是無解。

  周末得兩個小時空閒,是打開一本文學雜誌,讀幾篇新鮮出爐之作,還是拿起《紅樓夢》,重溫寶哥哥的故事,消磨時光,抑或刷刷短視頻,看看長視頻?只好如考試碰到不會做的選擇題,abcd,亂猜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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