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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興業,須人傑”——重走西南聯大抗戰西遷路
http://www.CRNTT.com   2020-12-04 12:00:59


  中評社北京12月4日電/據光明網報道,這是西南聯大的校歌,誕生於戰火紛飛、“國破山河在”的年代,由聯大中文系教授羅庸作詞,張清常作曲。當年唱著這支悲壯蒼勁、志存高遠校歌的人,是來自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三所著名高等院校的莘莘學子,以及代表著中華文化薪火相傳的一代精英。“盧溝橋事變”後,中國人民偉大的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南開大學被日軍野蠻轟炸、炮擊,圖書館、實驗室、教學樓、學生宿舍毀於一旦,校園學子都能目睹日軍飛行員的猙獰面目。北大、清華神聖的校園被侵略者的獸蹄任意踐踏,來不及撤走的圖書資料、實驗器材被強盜們悉數掠走。日本侵略者在發動戰爭之初,便有一個明確的戰略目標:盡其可能地摧毀中國的文化機構。也許那時他們就知道,軍事征服中國易,文化征服中國難。侵略者的邏輯簡單又粗暴,先摧毀你的文化殿堂,再滅絕你讀書人的種子。

  但是源遠流長的中華五千年文脈豈是他人輕易能斬斷的?戰爭爆發後,當時中國有108所大學,約三分之二的高校撤往大後方,許多地方連中學生也加入到了流亡的大潮。我曾在自己的一本書中寫道:“如果有人能夠從空中作一次航拍,便可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看到一幅幅震撼又催淚的學子流亡圖,從北到南,從東往西。”北大、清華、南開等高等學府,抗戰甫一開始便奉政府之令撤往湖南長沙,組建長沙臨時大學。但隨著戰局急轉直下,戰火迅速蔓延,長沙也危如累卵,長沙臨時大學在1937年秋季剛開學一學期,便不得不再度西遷雲南昆明,組建西南聯合大學。便有了“萬里長征,辭卻了五朝宮闕。暫駐足衡山湘水,又成離別”的千古絕唱。在中國乃至世界教育史上,沒有哪一個國家的高等學府,像西南聯大師生那樣,進行過如此壯懷激烈、堅忍不拔、求學救亡的“萬里長征”。

  2020年深秋季節,我有幸參加了“西南聯大文化之旅”的采風活動,重走當年由聯大部分師生組成的從湘過黔、再經黔入滇的抗戰遷徙之路。作為一名在雲南生活、寫作的作家,西南聯大這一重大歷史題材多年來一直在我的心中夢魂牽繞,也曾設想過自駕從長沙到昆明,沿途考察當年聯大師生們穿州過府的風俗民情、山川地貌,以追尋先賢們的足跡。這是一條聞一多、曾昭掄、穆旦等前輩大師們走過的艱辛圖強之路,曾經激蕩過一群讀書人戰火中的青春和矢志不渝的家國情懷。我們這個采風團裡有聞一多的長孫聞黎明先生,老先生是聞一多和西南聯大史方面的專家,雖已是古稀之年,但精神矍鑠,治學嚴謹,隨我們從長沙出發,一路行來,實地考證與史料記載一一印證,許多地方聞黎明先生早已多次考察過,為我輩後生詳盡講解諸多往事,令人受益匪淺。

  多年前我就把抗日戰爭中文化抗戰作為自己的寫作方向,我認為西南聯大就是這一大歷史背景下最具有代表性的典範。三所中國最頂尖高等學府的青年學子,在戰火烽煙中不得不千里遷徙,背井離鄉,生活困厄,食不果腹,還要跑警報、躲轟炸,但教授們教書育人、潛心學問,學子們篳路藍縷,讀書報國,從未因狼煙四起、形勢嚴酷而減少一絲一毫的愛國熱情和民族擔當。因為寫小說的需要,或因為個人的性格因素,我特別關注那些投筆從戎的熱血聯大學子。我常常想,假如我是西南聯大的一名學生,生逢民族危亡、大敵當前的年代,我也會選擇走向戰場。“上馬能擊賊,下馬能寫詩”,是我向往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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