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四大1925年1月在上海召開。據查,中共四大會址原址於上世紀三十年代日軍侵華戰爭中已毀於炮火,被夷為平地。解放後,中共四大會址遺址的查找工作一波三折,據現有的資料反映,從1958年10月到1961年7月,上海革命歷史紀念館籌備處曾發函給武漢大學李達、江西省委黨校、中央文化部等多處,並到中央檔案館等單位查訪,又訪問了中央商業部財務司莊文恭、全總女工部長楊之華等與中共四大有關的人物,主要查訪中共四大會址原址和出席代表,留下了10多份書面調查或訪問資料,由於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中共四大會址遺址仍下落不明。十年“文革”,許多當事人的去世,使中共四大會址遺址的查找,更成為一個難題。
在查找中共“四大”會址時,鄭超麟是個關鍵人物(當年,鄭超麟是中共中央宣傳部秘書,四大召開時,由大會秘書長彭述之指定其擔任記錄——編輯注)。鄭超麟在《鄭超麟回憶錄》和《懷舊集》兩本書中都回憶了中共“四大”的經過和意義。《懷舊集》中收錄了鄭超麟1980年1月7日在上海歷史研究室的講話:“我認為我有責任給世上留下一份關於中國共產黨第四次大會材料......”,“我是這次大會的記錄人,自始至終參加了大會。今天,出席的代表還有人活著,列席的同志也有人活著,但即使他們寫材料也不會比我更詳細”。他在回憶中共“四大”會址時,寫道:“會址是新租來的一幢三層石庫門房子,地點在上海去吳淞的鐵路旁邊,當時是‘中國地界’,但距越界築路的北四川路不遠,通過川公路可以到北四川路。會場設在二樓,布置成學校課堂的樣子,有黑板,有講台,有課桌椅,而且每人有英文課本,準備有人闖進來問時,就說這裡是英文補習班課堂。”“房子是背靠鐵路,面向北四川路的。”
1984年5月,鄭超麟在接受上海市文管會人員夏順奎訪問時,回憶當時的情況說:“我們是從北四川路下車,走川公路到鐵路道口轉彎,(不越過軌道),沿著軌道往北,不遠,有一條弄堂,內有二、三排房子,當時還相當新。”“會議就在二樓召開的,樓下客堂是空著的。”“‘四大’會議,差不多是天天開會,進出均走後門。”“這所房子,當時是委托中央宣傳部的幹事張伯簡同志找來的,找房子地點的要求,不能在租界裡,又不能離開租界太遠,以便一旦發現問題,就可立即撤退疏散,往租界跑,所以才找到鐵路邊的這所房子,當時租下來時,房子是空著的。”
“黨的‘四大’是在1925年1月11—22日舉行的,會議結束後,這所房子還保留著,未退掉,是作為中央工農部工作人員的宿舍,張國燾是工農部主任,所以他常來這裡。當時住在這所房子裡的有個女同志,叫陳碧蘭,住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後來陳碧蘭與彭述之結婚,婚後陳碧蘭就搬走。住到安慎坊去了。”
1984年夏順奎接鄭超麟到虹口區進行實地辯認,由上海市虹口區地名志編輯組應雲龍、陸仁福陪同,尋找當年的遺址。按照鄭超麟的回憶,他們一起從川公路進去,一直走到鐵路軌道邊,再沿著軌道往北走了不遠,鄭超麟在現場的感受是除了鐵路仍橫臥如舊貌外,這裡的環境已經完全改變了。再走到川公路與東寶興路之間的一段鐵路時,鄭就停了下來,他指著鐵路軌道東邊的新公房(即今東寶興路254弄28支弄8號處的新工房)說:“就在這個地方。現在新工房的地點,可能就是當年的‘四大’的會場所在地,”接著他說,當年會址北面還有一座教堂。應雲龍等人指著印度錫克教堂(經查,始建於20世紀初期,俗稱印度廟),問他是不是這座教堂,他遙望北面的教堂房屋說,具體樣式記不清了,只記得有一座教堂。鄭超麟還興致勃勃地請夏順奎在現場給他拍照留念,又到多倫路10號——應雲龍的住所座談了大約一個小時光景。在座談中,鄭超麟說,當年他除了負責會議的記錄外,還擔任向導工作,曾多次帶領出席會議的同志來到會場。因此,對當時的地點、路線印象比較深。那時,他住在靜安寺附近,乘電車四川北路橫浜橋下車,從川公路進去,走到會場。這幢房子的三樓作為代表的宿舍,二樓是會場,一樓客堂是空的。進出均走後門。每天會議結束,除了原路回去以外,還有兩條路線可以分散走,這三條路線他都是走過的。會議閉幕後,鄭又多次到過這裡。鄭超麟經實地勘察,確認上海虹口區東寶興路254弄28支弄8號處為中共“四大”會址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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