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超過大英帝國以來,美國首次面臨這樣一個對手:從人均角度看,該國不如美國富裕,從諸多方面衡量,該國仍然居於下風,但其經濟規模與美國相當。這是一種新事態。作為美國早先的挑戰者,德國和蘇聯在規模和資源方面遠遠落後於美國。其他國家(如日本)更難以挑戰美國的經濟和潛在軍事首要地位(開始於一戰)或者美國的國際機構霸權。
中國崛起間接導致美國挫折
美國外交政策日漸失意的原因與其說是美國領導人的失敗,不如說是導致美國和歐洲喪失財富和影響力的深層長期趨勢。
尤其是,中國的崛起是美國遭遇許多挫折的間接原因或促成因素。中國的支持使俄羅斯得以在烏克蘭危機期間對抗美國及其歐洲盟友。中國在東亞顯示自己的實力,促使美國加強與日本等盟友的關系,同時提出簽署把中國排除在外的《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TPP),而這很像是一項狂亂的反華遏制政策。令華盛頓決策者苦惱的是,巴西、印度、南非和其他國家與中國一道致力於建立美國無法支配的新國際機構。雪上加霜的是,作為美國的盟友,英國、德國和法國對華盛頓的請求充耳不聞,加入了中國牽頭成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
在本世紀剩餘的時間裡,美國的生活水平可能仍將高於中國和印度。但是,這種安慰無濟於事。即便中國或印度只有一部分人口能達到美國的生活水平,這少部分精英的數量也可能達到數億人。有人說,美國絕無僅有的創新文化能確保持久的技術領先優勢,但矽穀堅稱,如果沒有在中國和印度等國完成基礎教育的學生和技術工人源源不斷地來到美國,美國就無法保持創新勢頭。無論如何,創新作為地緣政治影響力的要素之一被高估了。
作為霸權的首要地位如何?冷戰期間,美國是“自由世界”同盟的霸主。對盟友和附庸國來說,它是軍事保護者,是出口商品市場,把美元作為全世界的儲備貨幣。冷戰後,樂觀的兩黨決策者希望美國的同盟霸權能够轉化為持久的美國全球霸權。在中國、印度和美國等大陸國家以及許多中等規模大國支配的新興多極世界裡,沒有哪個國家能扮演軍事、金融或商務霸主的角色。
新體系取代美元作為全球儲備貨幣的地位是需要時間的。但是,美國的其他兩個霸權功能已經背負了沉重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