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種觀點認為,對中共最高領導層來說,中共五中全會的主要任務,是解決施政核心綱領的問題,說更直白點,就要把胡錦濤提出的科學發展觀,透過確定為黨的主張形式,定為未來五年規劃的主題。對中共領導層來說,這遠比部署改革更為重要。
如果以更廣闊的視野去判斷,這三種代表性觀點,各有道理,如果三種觀點綜合起來,可能正是客觀答案。中共五中全會確有向左向硬之勢,但不會因國際壓力,就去改變施政大計;中共領導層提出全面改革,確實是個重要訊號;而中共決策層目前更關心的,又確實是這屆領導層即將到來的政治交接,需要一個“政治結晶”。
與之同時,中共官場還有一個政治“潛規則”,那就是領導層通常會有一些敏感的政治主張,在打破沉寂、尋求突破的時候叫“話題”;在備而不用的時候,叫“提法”;在大張旗鼓推行時候叫“舉措”。於改革而言,過去一段是“話題”,現在成了“提法”,等待的是“舉措”。
如果相信改革正處在由“提法”有待醞釀而成“舉措”階段,就可以理解近期有關改革路向的再次爭論。中共五中全會後,雖然疑雲未消,實際上熱論再起,不同方面提出了不同的改革主張,又主要分成三種類型。
首先是政改先行論,認定中國的政治體制再不改革,已不能保障經濟體制改革的成果,更不用說推進社會體制的改革了;其次是社會改革先行論,相信中國的經濟體制改得差不多了,現階段面臨的主要問題在社會領域,包括發展失衡、貧富差距等,矛盾積聚,不改革不行;最後是全面改革論,認定中國的發展已到新的階段,改革不能再摸石頭,也不能再靠單兵突進來過河,經濟、政治、社會和文化體制,互相關連,互相制約,改革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必須推展的,是全面改革。
透過爭論,大致可看到這樣的圖景,今天的中國,改革雖然困難重重,但不是沒可能,也不是沒市場,由近期的關注和討論可得證實。今天的中共領導層,不是抵觸改革、不敢改革,對改革也有一些共識,但還沒摸到改革的時機,沒有發覺改革的突破口。於此,對中國的改革,不能有盲目熱情,也不能失去信心和耐心,不論是以政治體制改革領軍突破,或是以社會領域的改革來作更大範圍的鋪墊,還是廣泛動員出運動式全面改革,中國改革的岩漿,正在孕育驚人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