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4月21日電/據西班牙歐浪網報道,在西班牙華人社會,保姆因其工作性質不被人重視,社會關注度不高。西班牙經濟繁榮時期,正值華人社會保姆市場興旺時期,當時有錢的中國人家請一個滿意保姆很容易,導致大部分保姆工資及其它待遇普遍不高。經濟危機爆發後,華人社會保姆市場開始逐漸萎縮,2013年後,保姆難覓,要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好保姆就更困難。
中國北方下崗女工形成保姆市場中堅力量
從2000年起,中國東三省尤其遼寧地區,大批下崗女工義出國。因為出國費用及移民生存環境等因素制約,進入2003年後,來到歐洲的大多數北方下崗女工選擇西班牙作為落腳點。
2003年左右正值西班牙經濟繁榮時期,移民環境的輕鬆讓大量來自中國浙江的年輕人通過工作簽證渠道進入西班牙。如此導致華人勞工市場供大於求,無身份、年齡偏高、不具備綜合競爭優勢的北方下崗女工迅速被邊緣化,作保姆是她們當時的理想選擇。
從2005年起,記者在採訪中接觸了大量來自中國遼寧撫順、鐵嶺、沈陽、鞍山等地的保姆。儘管各人經歷迥異,卻是殊途同歸。
一位來自遼寧鞍山,在北部城市LOGRONO一家華人百元店老板家中作保姆的中年女人對記者說,她剛到西班牙三個月,沒有身份,也不年輕,在國外只能選擇作保姆這一行。每個月工資500元,但是要帶三個孩子,還要打掃衛生,下午接孩子回到家里後,又要來百元店幫忙,將店里工人的兩頓飯做出來。工作量很大,也很勞累,但是初來乍到,收入與國內相比還說得過去,她已經很知足了。說道在異國他鄉的境遇該保姆唏噓不止,感嘆生活的不易,說她非常想家,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時常哭泣。
2007年一個隆冬的夜晚,記者在馬德里某華人餐館採訪時邂逅一位來自遼寧鐵嶺地區,在一家中餐館老板家作保姆的中年女人。交談中該保姆說,沒出國前她在家鄉做著賣朝鮮鹹菜的小生意,賺了一些錢,後來做這種生意的人越來越多,生意就不好做了,錢也難賺了。她用手中積蓄辦好了出國手續就來到西班牙。她自知年齡大了,文化不高,也不懂西班牙語,早就做好了去作保姆的準備。也算是運氣不錯,老板一家人對她很好,住在別墅里,工資每月800元,身上穿的用的,包括打往中國的電話卡老板全都給包了,這讓她感到很欣慰。2003年起該保姆就在這家做工,這一作就是4年多。
到2007年,該保姆跟老板商量,稱離開家鄉已經多年,家里全靠老公一個人操持,因此自己也該告老還鄉。老板一家稱幾年中彼此相處像一家人還一樣,孩子已經離不開保姆。既然保姆顧忌在國內的丈夫,老板說可以通過CUPO的形式將保姆老公申請出來,到時候在老板公司做工,讓她們夫妻倆團聚賺錢兩不誤。該保姆無法拒絕老板的熱情挽留,只得繼續做下去,雖然此後保姆老公不願意出國,但該保姆在這家一直做了10年,直到孩子全部長大。
在巴塞羅那的華人聚集區FONDO,一家華人貨行的青田籍老板雇傭了一個年近42歲的北方保姆,月工資600元,帶著老板的倆孩子。老板一家人對保姆不薄,保姆也覺得對著自己的工作環境很滿意。但是在2005年大赦的時候卻出了問題,由於保姆入境後沒有及時做戶籍登記,現有戶籍登記時間與政府要求相距甚遠。有消息傳來,說在馬德里某地用銀行賬戶就可以在政府有關部門換出等同時間政府認可的入境時間證明材料,保姆一聽趕緊去辦,運氣不錯歪打正著,憑著一張銀行戶頭證明材料真就給辦出來了,保姆大喜過望,但是卻要和老板一家人告別,去馬德里地區辦居留。臨別老板娘抱著保姆哭,鬧得保姆也心中不忍。
半年後,在馬德里郊區一家老外工廠做黑工的保姆工作居留批了下來。拿著這張居留卡,該保姆一直做到中國國內女工50歲退休年齡,才依依不舍回國與老公孩子團聚。
2005年夏天記者外出采風時,在巴塞羅那北部城市GIRONA車站廣場遇到一位推著嬰兒車,年齡在30多歲左右的中國女人,看到記者該女人主動搭話,問是不是中國人,在聽到記者的同鄉口音後對方很是興奮。交談中該女人稱自己剛來西班牙不久,眼下在一個餐館老板家里作保姆,帶著一個孩子,工資每月400元,儘管工作不是很累,但是小城市沒有幾個中國人,她想找個中國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自己又不會說西語,很孤單寂寞。因此她天天推著嬰兒車在車站廣場溜達,渴望碰上一個能說上幾句話的中國人。交談中保姆稱這樣的日子就像在坐監獄一樣難熬,不知道何時會有出頭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