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一直在想,那個詩,你還能背出來嗎?是拜倫還是雪萊的,極其樸素的。
馬原:華茲華斯的。“我在陌生人中孤獨旅行/越過海洋在異鄉飄零/英格蘭啊/那時我才知道/我對你懷有多深的感情。”絕唱。
余華:對,記得就是上世紀80年代,我們倆那次坐在各自對面的床上,你給我背的這一段,我當時聽了非常非常感動。這才是偉大的詩。
馬原:沒辦法,一下子就征服了你。
余華:所以最偉大的文學就是這樣。最好的比喻就是最簡單的比喻,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寫到,關於一個人死亡、消逝之後的比喻,“仿佛消失在水中”,你說還有什麼比消失在水中更乾淨的?這是文學的最高峰,不是花哨、抒情的語言。
反光鏡
《牛鬼蛇神》
《牛鬼蛇神》的面世,意味著時隔20多年,馬原再次以作家的身份回歸。今年3月,在接受本報專訪時,馬原曾介紹說:
我這個小說基本上沒有對手戲,很多內容都是在描述,就像我剛剛說的,人和自然的關係,人和動物的關係,人和傳奇的關係。而不是慣常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比如雞鳴狗盜、爭權奪利、愛恨情仇。
(摘自2012年3月22日C14對話版)
關鍵詞
讀者在哪裡
余華:最知道自己有讀者存在,是在大學裡。
馬原:對。去大學演講,發現學生們對你作品的熟悉程度絕對出乎你的意料,他們會跟你討論一些細節。
余華:比一些評論家都好。
馬原:記得我第一次去複旦,門窗都弄壞了,擠得要命。你說,一個寫小說的人能夠受到那種擁戴,他們一定是從心裡喜歡你。你會感到,你的勞動那麼充分地被尊重。這個感受,我們這撥人可能感受最深。
事後評韓寒
余華:說實在話,我們年輕時發現王蒙那些作家不和我們玩,是有道理的。現在我們這一代人也不會和年輕那代人玩。說真的,一代一代的,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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