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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弦:去吧,我的詩 | |
http://www.CRNTT.com 2013-08-27 14:40:29 |
“新詩殿後,這是很不公平的” 紀弦本名路逾,出生在河北清苑,兒時跟著父親輾轉多地,後定居揚州。他很喜歡瘦西湖,少年最安逸的一段生活就在揚州。 彼時,父親常出門在外,每次回來,會帶幾個孩子去澡堂洗澡,全家游湖,又或者約小舅子或地方人士到“富春”吃茶。每次紀弦都有份,那些小點心,幹絲、肴肉、千層糕、蟹黃包是他的最愛。吃完茶,跟著父親到花園逛一圈,買幾盆盆景回家,天井里一擺:梅花、菊花、蘭花、萬年青、夾竹桃。 他浪漫的天性多少受到江南生活影響,考入蘇州美專,寫詩與初戀同時發生,17歲結婚。20歲,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詩集《易士詩集》,64開袖珍本,橫排,七十多頁,均為格律詩,內容以情詩為主,帶著浪漫而感傷的色彩。此前,他沒投過稿,也沒參加過什麼文壇活動。 詩集出版後,在上海四馬路逛書店時,紀弦買了一本《望舒草》,回揚州的火車上一口氣讀完了。這是戴望舒的第二本詩集,收錄作品均為自由詩。他還在書店訂閱了施蟄存、杜衡、戴望舒主編的純文學雜誌《現代》。 受戴望舒的影響,紀弦詩風陡轉,不再寫整齊押韵的格律詩。“詩之所以為詩,並不在於押韵與否,形式上的工整,亦非詩精神所寄。而除了打破格律不押韵,以免以辭害意削足適履之外,則自由詩在聲調的控制和節奏的安排上,較之格律詩為更活潑些、更自然些,也更富於變化些。” “格律詩是形式主義的詩,自由詩是內容主義的詩,自由詩的音樂性高於格律詩的音樂性,訴諸‘心耳’的音樂性高於訴諸‘肉耳’的音樂性。” 紀弦開始以“路易士”為筆名給《現代》投稿,正式進入文壇。他的我行我素也早有跡可循——他在滬上交游有所選擇:最要好也最受重視的,是徐遲等“現代派詩人群”和以杜衡為中心的“第三種人集團”作家;圈子以外的文藝界人士則屬泛泛之交。“至於那些左翼詩人左翼作家,我是不往來的。而我之所以瞧不起那些左翼詩人者,主要的還是由於彼等‘詩才’貧乏,寫的東西毫無‘詩味’之故,而政治上的理由倒還在其次。” 按照紀弦的說法,1930年代的文藝界大有國民黨、共產黨、“第三種人”三足鼎立之勢。他和杜衡等人所在的“第三種人”陣營刊物《現代》遭到了魯迅為中心的左翼作家的攻擊。“第三種人”認為,只有為文藝而文藝的出發點,才有可能收到為人生的效果。“我的反共,最初也是由反對左派論客迫害‘文藝自由’而開始的。如果他們尊重‘文藝自由’,我當然就不反對了。” 1935年春夏之交,紀弦在上海江灣公園坊見到了剛從法國回來的現代派詩人戴望舒。“他臉上雖然有不少麻子,但並不很難看。皮膚黝黑,五官端正,個子又高,身體又壯,乍看之下,很像個運動家,卻不大像個詩人。” 兩人相談甚歡。紀弦每次去上海,總會去看看戴望舒,有時就在戴家吃飯,一塊塊切得四四方方、不大不小、既香且爛的紅燒牛肉,他最欣賞。有時,戴望舒也會帶著他,約上一群朋友到南京路的粵菜館子“新雅”喝茶。 《現代》停刊後,紀弦東渡日本留學,回國後,他和徐遲各出50塊,戴望舒出100塊,在上海創辦《新詩》月刊。“自從《新詩》月刊問世以來,‘北方詩派’諸人,於不知不覺中,竟然一個跟著一個地南方化,而也試著寫起自由詩來了。” “中國新詩,從萌芽時期到成長時期,從胡適等最初的‘白話詩’,經由‘新月派’的‘格律詩’,而發展到現代派的‘自由詩’,不過短短20年的時間,就已經有了像這樣的收獲,誰還能說五四以來新詩的成績最差?對中國新文學作品的考察,人們往往把小說列為第一,散文次之,而以新詩殿後,這是很不公平的。在我看來,簡直就是一種偏見或無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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