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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我永遠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 |
http://www.CRNTT.com 2012-10-12 09:03:15 |
莫言:我永遠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2012年10月11日19:56來源:光明網 作者:舒晉瑜 兩年前,復旦大學召開“莫言創作研討會”,總結他三十年文學創作。莫言覺得這是一件“尷尬事”:到底我該表現得冷若冰霜呢,還是得意忘形?我決定麻木,我對自己說,被討論的是另外一個人,是一個與你無關的人。 他常常以這種冷靜的、旁觀的姿態看自己,包括被家鄉人引以為豪的“莫言文學館”。館名是王蒙題寫,對聯則是賈平凹的手跡:“身居平安裡,心憂天下;神游東北鄉,筆寫華章。”高密老鄉的極大熱情,又有當代著名作家助力,莫言走進文學館時,也依然覺得“荒誕”:文學館裡的莫言,是與己無關的外人。 正因為有這種清醒的認識,莫言在文學之旅中走得穩健執著且心無旁鶩。無論第八屆茅盾文學獎帶來的榮譽、第八屆作代會上當選為中國作協副主席的聲名,還是當下紛紛揚揚的預測他得諾獎的傳言,沒有給他的生活增加或減少什麼,作家最重要的還是作品。在中國青年出版社推出的“作家與故鄉系列”莫言小說卷《學習蒲鬆齡》中,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走到哪裡,就把故鄉“帶”到哪裡。“吾家高密東北鄉,三賢四寶美名揚。石磨火燒咬頭好,韮菜爐包滋味香。曾經村村釀新酒,如今戶戶存陳糧。高梁雖美無人種,唯有玉米遍地黃。”他說:“故鄉留給我的印象,是我小說的魂魄。”《學習蒲鬆齡》收入的19個短篇,不但故事各異,在結構風格各有變化:寫實的、魔幻的……莫言稱:“寫著寫著筆就飛起來了”。 讀書報:您曾經提到自己對短篇小說的創作和銷售充滿信心,喜歡閱讀短篇小說的讀者大有人在。為什麼近年反而短篇寫得少了? 莫言:我對短篇一直情有獨鐘,短篇自身有長篇不可代替的價值,對作家的想象力也是一種考驗。前一段時間我又嘗試寫了一組短篇。短篇的特點就是短、平、快,對我的創作也是一種挑戰。寫長篇還是大工程,即便是文壇的老工匠,面臨巨大的工程也會發怵。長期不寫,剛上來就寫長篇會覺得手生,通過寫短篇熱熱手再寫長篇,就像賽馬一樣跑熱蹄子再比賽。 我一直認為,不能把長篇作為衡量作家的唯一標準。寫短篇也可以寫出成就。國外的契呵夫、莫泊桑,中國的蘇童、遲子建、劉慶邦……不說長篇、中篇,單憑短篇也能確立他們在當代文學史上重要的地位——寫短篇完全可以寫成一個大家。 讀書報:無論故事的氛圍是荒誕無稽還是鬼怪精靈,作品豐富的想象空間與澎湃輾轉的辭鋒總是能叫人驚嘆不已——一提到您的作品,評價總離不開想象力。尤其在《學習蒲鬆齡》中,從書名到內容都是對中國民間想象傳統的一種回歸。您怎麼看待作家的想象力? 莫言:每一個時代的作家都有獨特的想象力。我最近擔任“柔石短篇小說獎”的評委,天天在讀小說,發現每一個作家的想象力各具特點:劉慈欣的短篇《瞻仰上帝》 寫到天體物理,有非常深厚的修養和準備。他利用深厚的科學知識作為想象力的基礎,把人間的生活、想象的生活,融合在一起,產生獨特的趣味。這樣的能力我就不具備。須一瓜、哲貴、海飛、楊少衡……各自都有特別的想象風格。我是比較土的想象,離開鄉村和農業就沒有想象的材料。有人說寫作就是天馬行空,這是狂妄之言。創作必須借助物質的材料才可展翅飛翔。楊少衡對官場非常熟悉,寫官場小說就如魚得水;海飛寫的諜戰小說跟麥家又不一樣,他寫人性的糾葛;葉廣苓寫滿清貴族有關的小說,因為血液裡有這些東西,寫得就爐火純青。如果讓我來寫滿清貴族的格格,可以通過查資料寫作,但是肯定不如人家。 每個人的想象力是有限的,想象是很物質的東西,即使胡思亂想,也要有物質依托。我的想象力憑借什麼?馬牛羊雞犬豕,高粱地玉米田……寫這些得心應手;一進入城市生活、科幻領域,一進入特殊的歷史題材領域,就不是我的長項了。這也是作家應該注意的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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