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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輪》:索爾仁尼琴“生命的最愛” | |
http://www.CRNTT.com 2010-12-04 08:54:40 |
通常,索爾仁尼琴被人們看做是恪守傳統的作家。確實,在《紅輪》中我們可以體會到果戈理式的對社會邪惡的辛辣諷刺,可以聆聽到屠格涅夫式的對男女愛情的謳歌,可以感覺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對“代表人民”的“群魔”的無情抨擊,更可以看到托爾斯泰式的對“心靈辯證法”和“道德感情的真摯純潔”的追求—索翁本人生前曾多次強調過托爾斯泰對他的影響。一些評論家也指出了《紅輪》和《戰爭與和平》的相似。例如,《紅輪》和《戰爭與和平》一樣,把作家想象出來的人物(沃羅滕采夫、博羅戈達廖夫等)和真實存在過的歷史人物(斯托雷平、索姆鬆諾夫等)有機地結合在一起,使“按特定時間段的叙述”顯得栩栩如生。連《紅輪》的各章設置也都和《戰爭與和平》類似:內容相對完整,篇幅也大致相同,便於讀者閱讀。但是,索爾仁尼琴並不拘泥於前輩們的傳統,他在《紅輪》中摒棄了托爾斯泰在《戰爭與和平》中用許多章節大講自己的歷史觀的做法,而把本來想寫進《紅輪》的關於歷史的看法寫在了《關於二月革命的思考》一書中,這使得《紅輪》避開了單調而冗長的說教,因而也加強了自身的審美效果。 《紅輪》還表明,索爾仁尼琴是一位開放型的作家。《紅輪》中,作家在堅持傳統現實主義寫作的同時也運用了許多現代派作家和後現代作家常用的手法,如象徵、剪輯、文體雜糅等等。例如,第七章(“報紙瀏覽”)中把不同報紙上的信息剪輯後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一戰初俄國社會紛繁駁雜的眾生相。再如,第六十五章(“彼得.阿爾卡季耶維奇.斯托雷平”)中作家把文學描寫、公文和爭論插話雜糅起來形象地反映了一個出色的悲劇性政治家所處的時代氛圍。說到象徵的運用, “結”這個名稱、《紅輪》這個書名,就是最好的例證。在一個個“結”中,隱藏著多少俄國歷史之謎呀。這個“紅輪”,不僅是列寧腦子里用於比喻的火車頭的紅色車輪(第1卷第215頁)和從戰地醫院的敞篷馬車上脫落下來的“血紅血紅的車輪”(第1卷第332頁),而且是俄國悲劇性革命的象徵。這些手法的運用不僅賦予《紅輪》以現代色彩,更加凸顯了作品的悲劇主題。 顛覆“定論”的某些史實 俄國著名文學批評家、文化學家弗拉基米爾•拉克申(當年他是高度評價《伊凡.傑尼索維奇的一天》的第一人)曾指出,蘇聯時期編寫歷史所遵循的原則是:“歷史一團漆黑,沙皇都是劊子手。”而索翁從其創作生涯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堅持忠於生活、忠於真相的現實主義傳統,努力探尋歷史的真實。他寫作《古拉格群島》時是這樣,寫作《紅輪》時更是這樣。如果說索爾仁尼琴最初產生創作《紅輪》的想法時構思的是一部以他父親為主人公的正面歌頌俄國革命的小說的話,那麼後來寫出的《紅輪》,展示的則是深入反思俄國革命史的多主題、多聲部的史詩性長篇小說。促成他反思歷史的是他自身的苦難經歷、他經過長期緊張系統的思考與探索最後認同的自由、民主、公正、法制、人權等精神價值,以及他通過圖書資料和歷史見證人艱苦搜集來的大量史料。 在《紅輪》第一卷(或第一結)中,我們看到了索爾仁尼琴對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俄軍統帥索姆鬆諾夫的第二集團軍的潰敗的理解;看到了改革家斯托雷平正直、睿智、敢做敢當,卻遭到左右兩派政治力量的圍攻,最後被人暗殺的悲劇命運;也看到了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既剛愎自用,又優柔寡斷、平庸無能的複雜個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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