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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壓下的城市“老啃族”

http://www.CRNTT.com   2014-02-13 12:05:07  


 
  作為一個依靠讀書從農村掙脫進入城市生活的“80後”,工作已經9年,他依然無法清楚地界定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個城里人還是一個農村人?”這是一個百思無解的問題。戶口放入了廣州的人才市場,人在廣州的企業上班,從城市人口的統計角度看,自己無疑是城市人口。然而身為第一代走出農村的家族成員,他的主要的親屬關係、親緣環境都還穩穩地坐落在老家,“大家”仍在農村。農村對他的“索取”仍牢牢地將他鎖住。

  羅峰的境遇不是孤例,而是出自農村的“城一代”們面臨的普遍困境。

  何東光,廣東河源連平縣人,32歲,在東莞工作,兩年前剛剛完成自己的“鄉村建房大業”。2005年畢業後來到東莞,拿著六七千元的工資,住著最廉價的出租屋,吃著最便宜的快餐,5年間,存下來20萬元,在家鄉的小鎮上建了一棟3層樓房,2011年落成。

  這棟樓房,目前還在空置著,只有一樓的兩間門面出租給別人做小生意。上面兩層,只有一個在鎮上讀書的表妹在住。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在廣州謀生,父母在村里務農,目前都不住這套房子。

  這是一種宿命,何東光知道父母逐漸年老,必須為他們創造一種心理上的安全感,有了這棟房子,一家人都踏實。因為建房,自己在城市的生活,相當於畢業六七年後才開始點滴構建。

負重的人生

  劉小萍,江西吉安人,今年33歲,現在是東莞東城區一家沐足閣的技師。她大專學歷,原本在東莞橫瀝鎮的一家企業做文員,每月2000多元工資,自給自足之餘,每年還能往家里寄幾千元。

  2008年,因為家里要建房子,主要支出由她負擔,低微的月薪實在無法支持,她轉行去沐足閣做技師。她能說會道,頗得顧客欣賞,每月收入能達到六七千元。有時能碰到大方的顧客,給不少小費,這種特別的月份加起來就有上萬元。

  房子在去年建起來了,但代價是劉小萍有了一雙皮膚粗糙、關節腫大變形、明顯老於年齡的手。

  “幹了這麼多年,一方面已經難以適應另外一種生活,另一方面這一段履歷一寫,再想回到白領的行列基本已不可能。”劉小萍說,“但這一行現在也不行了,退一步講,就算還能掙錢又能做多久呢?有什麼前途呢?”

  更大的困擾是,劉小萍的婚姻成了問題。儘管她的工作不包含任何不健康的內容,但別人看的時候還是戴著有色眼鏡。她長相還算漂亮,有不少人喜歡她,和她約會,但從不會考慮跟她結婚。

  “為了給父母一棟養老房,可以說毀了我的人生。”劉小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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