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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在哪里?——讀餘秋雨《我等不到了》

http://www.CRNTT.com   2010-07-03 10:08:57  


 
  按照餘秋雨的說法,許多批評者起初都是他的崇拜者。他用據說是他們自己說過的“終極”、“脊梁”等等來奚落他們,給他們取外號,以質疑別人的文品。 

  餘秋雨從來不會想到可以換個方式思考,為什麼這些所謂的“崇拜者”和朋友們會不約而同地“反水”,紛紛棄你而去?當初餘秋雨的《文化苦旅》應運而生,讓人耳目一新,確實收到過許多贊揚。但是,玩弄詞藻難以為繼,沒有真知灼見的文章走不了多遠。餘式散文或可作為應試教育的範本,卻不宜表達真情實感。接踵而出的《山居筆記》已是差強人意,《霜冷長河》、《千年一嘆》更是江河日下,一瀉千里,不堪卒讀。教人想恭維也無從下嘴。所謂黃台之瓜不堪三摘。既然一蟹不如一蟹,別人由贊揚轉為批評,難道不是順理成章嗎?尤其是餘秋雨傲慢自大地拒絕一切批評,甚至對批評者妖魔化,自然要引起別人的反感和不滿。失道寡助,當初的贊揚者不能對你“從一而終”,不正是餘秋雨自己“作”出來的嗎? 

  餘秋雨沿用當年寫作組影射點名的手法,點了許多批評者。他還更新改造出許多故事來抨擊他們。 

  他把批評一律稱為誹謗,他借用一個過世之人楊長勛的口說:“據我統計,近幾年國內誹謗你的文章已發表了一千八百多篇……放心吧,你肯定創造了一個獨立知識分子遭受誹謗的歷史記錄,不僅是中國記錄,而且是世界記錄。”(《我等不到了》217頁) 

  又是這位楊長勛說古遠清:“這是一個曾經把你吹捧為終極坐標的人,現在跳到了相反的終極,竟然說你謀害了周恩來的養女,可能要篡奪國家的最高權力。”(《我等不到了》218頁) 

  這位楊先生接著說餘開偉:“更好玩的是,這個評論家說,中國開始批判蘇聯修正主義,可能是你在做中學生的時候發動的。”(《我等不到了》218頁) 

  再說朱大可:“上海的一個文人揭露,有一個妓女也在讀你的書,還把你的書與她的口紅放在一起。因此判定你的書是文化口紅,號召天下正經的妻子和丈夫都不要去碰。”(《我等不到了》219頁) 

  且不管古遠清、餘開偉、朱大可對餘秋雨的批評正確與否,他們會說這種令天下人恥笑的昏話嗎? 

  對於誹謗,餘秋雨也有他獨特的解釋。他借餘鴻文的話說,“討論誹謗,不必看內容,因為那必定是假的。討論誹謗,只看它為什麼發生”(《我等不到了》259頁)。他先把批評者的批評定性為誹謗,斷言“那必定是假的”,然後從討論批評一步跨了過去,開始追查批評者的身份和動機。其實誰都明白,假話和誹謗,並不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而是先有虛假,後有誹謗。如果是真的,就不是誹謗。比如說餘秋雨是“石一歌”一員,參加過寫作組,寫過大批判文章,就不是誹謗。 

  隨意誣人誹謗,其實正是誹謗,一種更加惡劣的誹謗。 

  在《借我一生》中,他曾經編造過一個逼人懺悔的造反派“袁千悔”來影射他人。現在,他又編造一個造反派“金萬名”來貶損金文明。說這個造反派“從幾個文科教授的著作中找出一大堆文史差錯”、“開始‘咬文嚼字’”(《我等不到了》125頁)。他一如既往地把金文明的批評比喻成“文革”大批判,而對批評本身不置一詞,似乎金文明指出的那幾百個文史差錯已經不複存在。

  最新的一個故事直指戲劇家沙葉新: 

  但是,就在這時,上海的一個話劇團突然上演了一出叫《邊疆新苗》的戲。這出戲,用一串生動的故事證明學校是害人的,文化是坑人的,教育是騙人的,年輕人應該全部到邊疆去,那里是比任何家庭都溫暖的地方。這出戲被當時上海造反派中管文化的頭目徐景賢看中,下令每個家庭都要觀看(《我等不到了》131頁)。 

  餘秋雨告訴讀者,在下鄉二十周年的時候,一大群知識青年包圍了沙葉新,推擠著要打沙葉新一頓。正是自己站在沙的身邊保護了他。後來,當然是沙葉新忘恩負義,以至於胡偉民說:“我們怎麼交了這麼一個朋友,氣得我渾身顫抖,胸口發悶!”(《我等不到了》200頁)不久,胡偉民就死在華山醫院。他已經沒法出來證明,他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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