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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德克巴萊》為台灣社會尋找共識 | |
http://www.CRNTT.com 2012-06-06 13:50:38 |
事情的軌跡突然被一幹文藝界人士所改變,仿佛一夜間,一幹媒體人都盡自己所能推薦這部電影,亦有院線也開始鼓吹民眾去電影院參與到文化盛事中。於是我們看到了奇怪的現象,在經歷了第一周的低迷之後,賽德克巴萊票房在第二周大幅提升。當然,我們也清楚無論怎樣,這部電影在大陸無法取得與台灣相類的影響和票房。 回到個人的觀影經驗,坦率說,在看完四個多小時的電影之後,我很後悔那天沒有拉住魏德聖,請他在廣州書店裡喝一杯咖啡,表達下我的激動和驚喜。因為這不僅僅是近期最好的華語電影,更是華語文化圈,在文明觀念、世界觀、價值觀層面帶到的一個新的高度,是迄今為止走得最遠最高的作品。《德賽克巴萊》立足於台灣島的,卻生發出一種如此高遠的觀念,這是個屬於台灣的,也只有台灣才能擁有的奇跡。 電影講述的是霧社事件,已經有不少學者網友熱心解讀,在此不必贅言,需要指出這部電影的前身是一部漫畫作品:台灣漫畫家丘若龍花了將近6年的時間,創作《霧社事件》。而當二十多年前這部漫畫發表時,幾乎在台灣社會沒有激起任何主流媒體的回響或反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據張大春先生介紹,是因為丘若龍沒有滿足與其時台灣主流歷史觀念對於霧社事件的解釋,而是“專心致志於對一個近乎消失的族群之墾掘,一點一滴地還原那一個被漢族論述碾壓得扭曲不成首尾的抗日主題”,甚至,丘若龍還給他自己取了一個賽德克名字:“巴萬”。這個名字也在《賽德克巴萊》裡出現,是一個“剛步入青春期,像鬼魅一樣出入於族人抗日戰鬥的山林之中,體驗生死洗禮之艱辛的少年”。 電影尤為精彩,也被不少人詬病的是,忠實拍攝了賽德克族起事對於日本平民婦孺的殺戮。這個情節,連同對於日本人帶來的所謂“文明”的複雜理解以及複雜態度,被不少大陸觀眾解讀為價值觀混亂。如果說台灣是一個族群撕裂的社會,《賽德克巴萊》在為台灣社會尋找共識,那麼它來到的中國大陸,則是撕裂已經悄然開始,卻尚未真正大規模呈現的社會。在這個社會裡,左右對立,黑白分明,其他問題都被更宏大的爭論所淹沒掉了。所以,之於大陸的自由派,這部電影是野蠻抗拒文明,是殺戮婦孺的台版本拉登故事;而之於左派,是媚日,是去中國化,總之,他們難得取得了共識:世界觀混亂,觀點模糊,歷史觀有問題。甚至,即便是那些被電影折服的人們,我們從他們眼中也只能看到模糊詞匯:血性、驕傲、信仰等等實際上無法詮釋這部電影的詞匯。 如果我們想想台灣理解這個賽德克人的故事也花了二十多年,乃至更長的時間。經歷了開放黨禁報禁,經歷了綠營崛起,經歷了民主明星貪腐墮落,經歷了身份困惑,經歷了族群撕裂乃至對峙,經歷了民主從不成熟變得成熟,經歷了對歷史的重新理解和闡述才擁有了這樣的故事,那麼,怎麼能奢望大陸人今天就能輕鬆理解這部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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